第七章 矛盾的心

　　“桃白白，你要记住你是天下第一杀手！”少女低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道。在少女的怀里，一只纯白色篮球一样大的毛玉无辜的望着少女。

　　“来，先‘喵’一个。”少女严肃的命令道。小毛玉眨了眨芝麻粒大小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少女在说些什么。

　　“不会么。那么跟我学，喵~~”少女发出像小猫一样甜腻的叫声。可是小毛玉依旧毫无反应。

　　“你还真没用呢。就连卖萌也学不会。”少女叹了一口气，暂时放弃了教小毛玉卖萌的打算。小毛玉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体型就急速膨胀，短短几天已经变得跟篮球一样大了。就当少女认为自己的小宠物发生了变异产生自我意识的时候，少女就开始教导小毛玉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过费劲教了好半天，小毛玉依旧毫无反应。看起来依旧没有产生自我意识。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毛玉这种东西跟巨人一样，也不需要进食。所以少女养这只小毛玉并不需要操什么心。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防止小毛玉丢失。所以一般情况下少女就把小毛玉抱在怀里。

　　抱在怀里真的很舒服，很暖和，而且软软的，就像抱枕一样。而且毛玉是幻想乡特有的生物，抱着小毛玉，少女就觉得仿佛身处幻想乡，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听说在“玛利亚之墙”的南方瓮城“西甘锡那区”内找到一名黑发女孩。少女反而不太着急了。就这样沿着“玛利亚之墙”慢慢转悠了三天才到达“西甘锡那区”。

　　为了方便起见，少女穿着调查兵团的军服。实际上，无论是宪兵团、驻扎兵团或者是调查兵团，他们的军服都是一个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衣服上的纹章。

　　宪兵团的纹章是盾与独角兽。

　　驻扎兵团的纹章是盾与两朵相互交叉的玫瑰。

　　调查兵团的纹章是盾与两片重叠的羽翼，俗称“自由之翼”。

　　驻扎兵团跟调查兵团分别扮演着“警察”跟“军队”的角色。那么宪兵团就相当于“政府”。

　　“不过，这里的驻扎兵团真的很悠闲啊。”站在老远处，少女就闻到了一股酒臭味，望着几个喝的大醉的驻扎兵团的士兵。这些士兵似乎是看守大门的，看起来实在是十分安逸。

　　真不知道如果墙被破掉的话他们会怎么办。这种纪律涣散的兵团可能一瞬间就会崩溃吧。少女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理会那些醉烂如泥的士兵，少女缓缓的进入城内。

　　“各位听我说，‘壁’乃是神明的睿智所创造出的事物，可以说‘壁’就是一种神迹啊！无论是谁，都不能做出玷污‘壁’的行为！”

　　无视站在路旁神神叨叨的教会信徒，少女一边环顾着四周，计算着自己到现在所花费的时间。

　　算起来现在应该是845年了吧？

　　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少女想起自己这一个月的经历，虽然基本上时间都花费在训练调查兵团上面，不过还算有所收获。少女有预感她这一趟不会白来。

　　那个黑发女孩寄居在一个名叫格里沙?耶格尔的医生家里。那么，只要找到格里沙?耶格尔就可以了。

　　要抓紧时间找到姐姐的灵魂碎片，然后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

　　“那个，请问一下你知道格里沙?耶格尔住在哪里么？”少女挡在一个看似很好说话的女子面前，开口问道。

　　“格里沙?耶格尔？”那女子茫然不知所措。

　　“诶？他不是在这个城里居住么，听说他还挺有名气的。”

　　“呃……格里沙?耶格尔，耶格尔……”那女子想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耶格尔医生么。啊哈哈，我们一般都直接叫他耶格尔医生，你说全名我半天都没想起来。啊哈哈……”

　　“……”

　　这家伙是天然呆么？少女无力吐槽。

　　“那里，那个方向。看到没有……”

　　“哪……哪里？”少女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眼见之处全是一排排几乎一模一样的居民楼。少女根本不清楚那女子指的是那一座。

　　“呃……就是一直向前走，然后第二个路口挨着路边从左数第二家就是。”女子一口气说完。

　　“等等……你说慢一点！”

　　这个时候，小镇钟楼发出剧烈响声，同时城门的那边也有人在大喊：“调查兵团回来了！要开正门了！”

　　“哎呀呀，你先过去找好了。不行再说，英雄们凯旋归来了。我要去看！”那女子丢下一句话就抛开了。

　　“等……喂！”少女气的跺了跺脚，“算了。既然调查兵团回来了，我也去看一看吧。”

　　少女想起来前一阵子利维尔对他说过，调查兵团要在墙外建立第一个据点。不过利维尔、韩吉要跟着少女学习“飞燕之术”，所以特例没有参与。

　　少女也对调查兵团这次外出探索挺好奇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秘密。怀着好奇的少女暂时放弃了寻找耶格尔医生家的打算。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可是由于个头的原因少女还是看不见前面早已被空出来的街道。

　　“可恶，全是人……看不见！”少女突然低下脑袋，使劲向前挤去。被少女挤到一旁的人原本还有怨气，不过看到少女肩上“自由之翼”的纹章之后便不再说什么。

　　挤到最前方的时候少女眼前一亮，不过顿时又被面前凄惨的场景震撼到。调查兵团众人全员带伤，破旧的马车上还躺着昏迷不醒的伤员。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士气十分衰落。

　　“这一次也很惨呐……”

　　“不搞成这样子就回不来么……”

　　“前去调查的可是有100人以上……”

　　“这里连20人都没有……大家……大家都被吃掉了么……”

　　“没事还要特地跑到壁外就是这个下场……”

　　怎么会？我当时看到调查兵团的时候他们感觉也挺厉害的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怎么会……

　　艾维尔……艾维尔死没？早田进呢？

　　少女快速扫描着，不过还是只发现了金发的艾维尔，艾维尔也受了伤，鲜血已经渗出了衣服，胳膊上也打着绷带。艾维尔这时候也发现了少女，他吃惊的望了少女一眼，之后又低下了脑袋。

　　“摩西！”

　　“摩西！”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老人的神情十分慌张，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请问……我儿子他……怎么没看见……摩西……”老人神情激动，抓住了调查兵团团长的衣服。

　　“我儿子他……在哪里呢！？”

　　“是摩西的母亲……”团长的神色也很憔悴，声音都很嘶哑，“拿过来……”

　　摩西的母亲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时团长身后一名士兵默默的从马车上掏出一个包袱。团长双手捧着然后交到年迈的母亲手上。

　　“……咦？”摩西的母亲呆呆的不明所以，接过团长递来的包袱后，静静的打开还带着血迹的包袱。露出了半截还带着鲜血的手臂。

　　“我们只能……夺回这一些而已！”团长深深的低下来脑袋，语气说不出的哀伤。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年迈的母亲突然痛哭起来，原本吵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感受到了这位母亲的痛苦，人群中渐渐蔓延着一股哀痛的气氛。

　　“……呜……呜……”年迈的母亲，紧紧的抱着儿子仅存的半条手臂，低着脑袋哽咽道：“……不过……我儿子他……应该有派上用场吧……”

　　老人突然抬起头，正视着调查兵团的团长，泪水不住的向外流淌，“就算没有立下直接的功劳也没关系……我儿子的死……应该对人类的反攻有所贡献对吧！？”

　　团长全身一震，毫不犹豫的脱口道：“当然！”

　　“不……”喉咙在滚动，团长停顿了一下，默默的低下头颅，大声喊道，“这次的调查……我们……这一次……也是……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团长朝天大吼，泪水也浸湿了这位坚强汉子的双眼。

　　“都怪我太无能了，总是害士兵们白白牺牲，就连他们的真面目……都没能查清楚……”

　　少女不知道调查兵团是何时离开的。虽然她跟调查兵团的其他人并不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能感受到，那身为人类的悲痛。

　　少女再一次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目的，真的……真的要在找到姐姐灵魂碎片之后就离开么？

　　难道我就不能留下来帮助一下这里的人类么？

　　难道我就不能改变这个悲惨的世界？

　　少女在单独面对巨人的时候，并不觉得巨人有多么强大。但是这一次，通过调查兵团那8成的死亡率，少女清楚的认识到——巨人——对于普通的人来讲，是多么恐怖。

　　“真是惨啊……”

　　“就是说啊，我们缴了税不就等于是送饲料去养肥它们么？”

　　“切……”少女扭过头，想要看一看是谁在这种场合还说这种风凉话。这时候少女杀人的心都有了。

　　“砰！”不断抱怨调查兵团的那个大叔脑袋被人从背后敲了一棍，大叔转过身大骂道，“干什么！臭小鬼！”

　　那名小男孩还想继续打下去，不过被身后一个黑发女孩拖走了。

　　这一切少女都看在眼里，她也发现了那名黑发女孩。知道那黑发女孩就是少女这次要寻找的目标。

　　不过少女现在没这个心情来检测那黑发女孩到底是不是灵梦的转世体。

　　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先缓一缓心情好好思考一下。

　　原先少女做梦都想迅速找到灵梦的灵魂碎片，不过这时候少女却犹豫了。她甚至期望那黑发女孩并不是少女要寻找的对象。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少女就必须留下来直到找到灵魂碎片的下落为止。但如果就是的话，拿到灵魂碎片就意味着可以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虽然拿到灵魂碎片依旧可以呆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有悖少女迅速找齐灵魂碎片的初衷。如果这次为了这个世界人类的未来而短暂牺牲掉自己与姐姐的时间。那么下一次为了更重要的大义少女是不是就可以牺牲掉更多的东西？

　　世界的毁灭与在姐姐身边多呆一秒，你选择哪个？

　　少女不想做这种选择题。

　　失魂落魄的少女呆呆的游荡在街头。周围的人们也不说什么，只当是认为黑长直女孩在哀痛自己的同伴。

　　不知道绕着小镇转了多少圈，夕阳也逐渐开始下落。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一个巨大的人脸出现在五十米高的城墙上。那人脸没有皮肤，仿佛头盔一般的骨骼之外露出了鲜红的肌肉。

　　“我……没眼花吧？”少女依照惯性想用精神力扫描一下，不过发现自己目前精神力完全不能外放。少女揉了揉大眼睛。

　　“那墙可是有五十米吧！这不科学啊！不是说巨人最高只有十五米的吗？”

　　少女跟周围普通人一样被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