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线

　　收到6个弹夹的“定金”，张硕看了一眼在场几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准备出发。”

　　“等等！”罗飞说道：“我们还有三个侦查员没有回来。”

　　“去了什么方向？”张硕问。

　　“加上小唐，四名侦察兵分别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探查出城路线。”

　　“什么时候出发的？侦查时间限制？”

　　罗飞的脸色有些难堪：“昨天入夜，已经十……十四个小时了。”

　　张硕从腰间取出一支红色液体试管：“不用等了，东西方向的侦察兵回不来了……我们，从北边出城。”

　　言下之意向东西方向探查的侦察兵凶多吉少，北面的侦察兵还可以“顺路”碰碰运气。

　　“为……为什么？”问话的是唐一鸣。

　　“东西方向分别有不下于5只结群的白天种，若是进了周边的屋子，则更危险，两位数的夜行种……”顿了顿，张硕又补充道：“结群的。”

　　罗飞和唐一鸣倒吸了口冷气，数量超过两位数的结群夜行种，想想都让他们感到寒毛直竖！

　　“决定了吗？”张硕招手示意让那个货架上戒备的士兵和女人过来。

　　罗飞咬咬牙：“行，听你的安排。”

　　张硕很满意这个回答，如果罗飞执意要等那三个侦察兵回来，破坏之前的“一切听从自己安排”的“协议”，那么张硕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

　　“流浪者”虽然有原则，但不是傻子。

　　张硕扬了扬手中的红色液体试管：“这种液体气味可以扰乱x1行尸和白天种的嗅觉，让它们忽略我们，以你们的服饰材质推断大约能维持3-4小时左右。不过气味比较刺鼻，如果受不了可以用尿液浸湿毛巾围在鼻口处……”

　　听到这，冷艳的女人皱了皱眉，用尿液浸泡毛巾捂住口鼻，那还不如闻这尸臭味。而罗飞也终于明白唐一鸣身上刺鼻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唐一鸣很是兴奋的补充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气味，我们一路上进入尸潮如入无人之境，特别有效！”

　　罗飞却从张硕的话里听出另一层意思，赶紧问：“那对夜行种呢？”

　　“会被夜行种排斥，甚至引起它们狂暴。”

　　“……”果然是把双刃剑吗？

　　张硕又说道：“所以我们不仅要赶在4个小时内出城，同时这种液体气味只能扰乱行尸的嗅觉，它们的听觉依旧在，一定要控制发出的声音，我想你们也不想一路上都有行尸脸贴脸的嗅你们身上的味道吧？”

　　“明白。”

　　张硕分别开始对罗飞，冷艳女人和名叫周成的士兵喷洒“红色液体”。

　　准备妥当后，张硕才道：“两列队，我在前，士兵和女人跟在我后面，营长和唐一鸣殿后。”

　　女人皱眉，声音有些冷：“我叫唐柔。”

　　张硕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惊讶她能够忍受红色液体的气味。

　　在张硕的带领下，一行五人从侧面小门出了工厂。外面是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道，摆放了十几个垃圾桶，看上去像是这附近专门丢弃垃圾的地方。出了小道来到街道上，大约上百只x1类行尸左摇右晃的走动着——

　　“咔——”

　　士兵见到这些行尸，下意识的就想抬枪射击。

　　唐柔反映极快，一手扣住枪栓，对他摇了摇头。

　　罗飞也在同一时间道：“周成，住手！”

　　这个名叫周成的士兵显然是已经习惯对行尸出手了，看向张硕：“抱歉，我……习惯了。”

　　张硕看了一眼周成，又看了一眼唐柔，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其实不止是周成，就连罗飞也对“红色液体”持怀疑态度，只是他觉得没必要这么远的距离开枪。

　　但一般来说，行尸出现在这种距离，活人早就被发现了。

　　唐柔跟着张硕，忽然压低声音问：“这种药剂可以量产吗？”

　　“不能。还有，20米范围内有行尸就别说话。”张硕说话时，看向罗飞侧面十米位置，那里有一只女性行尸，因为罗飞的说话声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行尸对声音的“感知”十分奇怪，比如一定范围内持续出现的声音，会被行尸“忽略”，但一旦出现一个“新的声音”，那么行尸会被这个声音吸引，并且会“锁定”这个“声音源”，对它产生的一切声音“感知”。就比如这条街道上原本只有一些固定的声音，譬如行尸左右走动的声音，如果突然加上一声枪声，那么行尸就会“锁定”这个“声音源”，哪怕身上有“气味”行尸不会攻击，依旧会缠在附近嗅来嗅去。如果气味一旦消散或减少，那么立刻就会遭到它们的攻击。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连专案组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想知道为什么恐怕就只能去“问”行尸了。

　　因此张硕为了安全起见，抽出军刀放低脚步走到女性行尸侧面，一手压住她肩膀，一手持刀猛力削掉它脑袋。然后抽出一张毛巾擦干刀上的血渍，又喷了些红色液体在刀上，这才插回军刀，扔掉毛巾返回队伍。

　　“走。”

　　动作一气呵成，让唐一鸣和周成看了都有些咋舌。

　　跟在张硕后面，唐一鸣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罗飞：“营长，你说大神会不会是……”

　　罗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真的？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他们……”唐一鸣有些兴奋：“可是，他们不是……难道大神不担心被避难所和那些基地的人盯上吗？”

　　罗飞摇头：“他们惧怕的是‘流浪者’这个组织，而不是个体，反正‘流浪者’已经解散，对他们的威胁少之又少，所以只要不在他们的地盘，倒是不会引起什么反应。”

　　“原来如此。营长，你说我们邀请大神加入我们基地怎么样？”

　　罗飞苦笑：“以前你有听说哪个流浪者加入基地吗？”

　　“唉，真是可惜……”

　　清冷的风，从小镇上空缓缓抚过，掀起街道上沉积已久的灰尘。停放在道路上各种杂乱无章的车辆，相互之间的碰撞把街道彻底堵塞，透过敞开的车门，可以看到柔软的座椅上到处都是干硬的凝固血浆。街边的商店里，随处可见腐烂的食物，那些卖早点的铺面，歪倒的蒸笼上，挂着几个发霉变硬化的包子馒头，一些玻璃落地窗的门面，到处撒着玻璃碎片，而就在这些碎片上，不少行尸左右来回的爬动着，丝毫没有察觉不少玻璃渣刺进了血肉里。

　　木板搭成的水果摊上，堆放在一起的瓜果已经烂成了腐浆，黑色的液体从果堆下面慢慢流淌出来，在木板上凝成令人恶心的积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谁也说不清楚它的实际来源究竟在哪儿。

　　整条街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行尸，对张硕等人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

　　还没发现白天种的踪迹！

　　否则的话，在如此数量的行尸堆里杀死白天种，势必也会引起行尸的反扑。毕竟，“气味液体”也不是万能的。

　　虽然确认了“气味液体”确实可以预防行尸，但要从这么多行尸堆里穿过去，这让罗飞等人也很是紧张，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为了防止因为紧张而走火，还特意没有将手指放入扳机中。

　　张硕对在尸群中行走早已习以为常，左右观察着行尸的动静，计算着安全距离。

　　“等等，有些不对劲！”张硕突然示意队伍停下。

　　如果记得没错，这里应该有白天种出现才对。

　　可是，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唐一鸣指着前方拐角处的一滩积水道：“营，营长！你快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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