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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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标明身份。

　　明亦只觉得内心的某一处被撕烂捣碎，隐隐约约一股难以自持的愤怒让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他急促的跑出校门，正午的阳光布满金色的光辉。

　　身旁是三五成群的大学生，明亦的西装在人群里显得惹目。

　　不时有路人把目光转向明亦，望着他在格子路上跑着。

　　消瘦挺拔的身姿，阳光打在上面，憔悴而又悲伤。

　　他想起以往每一次和末梓走在学校小路上的情景，光转流年，身旁早已空无一人，而内心却仅仅只是因为一条匿名的信息重新被点燃。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怀揣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是报复，不舍，还是取证，或是愤怒。

　　恍惚间，明亦的脚步渐渐停下，眼神中充满迟疑。

　　明亦，你还要去自取其辱吗？六年了，你还是不能理智一点吗？

　　他想起2007年的圣诞，那一年的他裹着淡薄的外套站在C大的正门前等了她整整一夜，陈文的确是去了国外，但是在此之前，陈家宣布与诗家订婚。

　　明亦始终没有找到末梓，只能托了她同寝的姐妹给她带话。而那一整晚的雪，彻底掩埋了明亦心中的希望。

　　末梓在电话中最后的一句话声音微弱的像只病入膏盲的夜莺，她轻声的哀求，你能等我吗？

　　这一句话让明亦恨了几年，直到把它当做了一场笑话。

　　你让我如何等你，等着你成为别人的新娘吗？

　　“明明！”

　　一声清脆的女声，明亦本能的转身，嘴角不自知的往上弯曲。

　　“我在”

　　下意识的回应，转身才发现是一对大学生情侣。

　　女生蓬蓬的刘海娇嗔的喊着前面的男生，男生单肩背着包，站在原地等她。

　　明亦失神的望着从身边滑过的两人，他们好若那些年的他和她。

　　（二）

　　末梓最梦寐以求的婚礼陈文替她实现了，但他或许懂得，末梓从未奢求过任何一场如梦似幻的婚礼布景，只有明亦，才是她唯一的梦想。

　　而此刻，陈文独自坐在新人礼台上，手里举着一瓶香槟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婚礼现场一片狼藉，来宾座位歪七竖八的倒在一旁。

　　明亦推门而入，耳边没有响起预期的礼乐。他的脚步从急促到缓慢，在看见陈文之后继而停滞。

　　陈文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和那一年一样，他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多了一些被岁月压制的怒气。

　　那些年。

　　旁人总会有议论，明亦与陈文，一冰一火，很难想象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成为了兄弟。

　　别人不知，陈文心中心知肚明。

　　明家家道衰落，从明亦记事起，明家就有一堆数不清的外债。

　　他和陈文第一次见面，是在明父被债主逼债的夜总会。

　　明亦那时瘦小，方才初一，陈文比他大了一届。

　　明父被人架到夜总会的后台，明亦执拗的跟着。任凭明父如何赶他回去，他都没有退步一毫。旁边的痞子觉着不爽，抄起板凳要砸明亦，陈文从包厢冲了出来挡在明亦面前。

　　事情不了了之，但明亦认识了陈文。

　　陈文从未告诉过明亦，那一次是他陈家收债，陈文少年老成，从很早起就开始打点家里的大小事情。

　　时间定格在明亦望向陈文的眼神里。

　　“我想过很多我们再见的场景。”陈文踉踉跄跄的起身，又喝了一大口酒“是你冲上来把我揍翻在地，还是你已经有了娇妻冷漠的给我们介绍。”

　　陈文渐渐走近明亦，看着他的脸色，微皱着眉头。

　　“我更希望是后者，过了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时间可以冲刷掉很多东西，包括末梓对你的感情。”

　　明亦依旧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像是在努力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滑稽的小丑。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明白。”

　　“是，我明白，但我真希望末梓不是这么想的。”

　　明亦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末梓的身影。

　　“别找了，她走了。”

　　明亦眼中充满不解。

　　“我多希望我可以改变她，我以为我对她年复一年的付出我所有的爱就可以让她改变心意，不成想，连在我眼中，她都像一个囚犯。我多希望我可以再努力一点，她原本就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明亦依旧冷漠的望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和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文眼中的痛苦像是陈年酿造的苦酒。

　　“明亦！”陈文喊住他。

　　“我已经没有什么欠你的了，我把她还给你了。”

　　明亦皱眉，猛地转身冲上前把陈文打翻在地。充满愤慨的望着倒在地上哀呼的陈文：“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欠的不是我，是末梓。我不懂你父亲和诗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我不允许你们把末梓当成筹码！”

　　陈文捂着嘴角笑着：“这才是我认识的明亦。”

　　明亦平复自己的心绪，定眼望了望眼前的男人，继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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