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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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梓。”

　　“嗯？”

　　“你想过未来吗？”

　　“未来啊”

　　“嗯，想过吗？”

　　“我想想啊两年之后，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六年之后，我们也一定会在一起还有七年，八年，十年，二十年”

　　良久。

　　“你就这么确定你会一直愿意在我身边吗？”

　　“当然了，除非你不要我了！”

　　“那是多久？”

　　“多久是多久？明亦，我不是太懂你的话。”

　　“你听说过一辈子吗？”

　　“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末梓，我没你那么贪心。”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别乱想了。”

　　“你怎么了？明亦。”

　　“末梓，我只知道你还在我的怀里。”

　　2014年。

　　豹儿坐在靠近新人红毯的位置，望着末梓。

　　她还是哭了，末梓脸上的憔悴，豹儿再熟悉不过。

　　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

　　这是她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最后，当得到了答案，她只能妥协。

　　和末梓一样。

　　诗末梓穿着白色的婚纱，干净的像一整片天空。

　　她挽着诗父的胳膊，走在新人的红毯上，红毯的尽头，是一脸微笑的陈文。

　　明亦，如果梦可以美好一些，多希望你会带着我逃掉，可是我宁愿你是恨我的，因为恨是加促忘记爱过的良方，希望你恨我，比爱我更多。

　　此刻诗末梓是全场的焦点，陈文侧身望着她，伸出左手。

　　末梓站定，诗父挽起她的右手交到陈文的手中，望着陈文，眼神无法言表。

　　坐在前排的陈公明，穿着笔挺的西装，始终望着诗父的表情。

　　陈文察觉到了诗父眼睛中被刻意压制的情绪，在诗父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一滴眼泪顺着左侧脸颊滑落。

　　“好好照顾她。”

　　末梓有些木讷，转头望向父亲。

　　该怎样说呢？诸如此类的感情，在此刻却显得可笑和刺耳。

　　末梓垂首，静静站着。

　　“我们都说父爱如山，一个父亲将自己这一辈子最疼爱的女儿交托给另一个男人，这是对新郎官的最大信任，也是责任的交替。是父亲用自己坚实的肩膀为女儿撑起一个家，也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才促成了这对天造地设的一对新人。下面，我们请新人给我们的这位伟大而又平凡的父亲鞠一躬，同样的，也请我们这两位新人给男方的亲人鞠躬。”

　　陈文拉着末梓的手，弯腰鞠躬，却发现末梓始终固执的原地站着。

　　末梓转头望向司仪，“可以开始了吗？”

　　陈公明脸色变冷，诗父坐在角落，浅浅叹了一声。

　　全场哗然。

　　“当然了，有些爱是不流于形式的，我很明白这对新人的想法。好的，各位来宾，下面，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到交换戒指的环节，在此之前，我需要问两位新人一个相同的问题，想必大家也都非常清楚我要问的是什么了。”

　　全场笑着起哄，空气中紧张的氛围渐渐变淡。

　　“没错，我要问的就是两位新人的意愿。我们都说婚姻是爱情长跑的结晶，而且据我了解，新郎与新娘更是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已经是互相爱慕，这场跨越了十年的爱情，在今天终于喜结连理，我想两位一定是感慨良多吧！”

　　末梓沉默，这在她看来几乎是个笑话的问题，此时此刻却被所有人信以为真。

　　陈文望了一眼诗末梓，她始终垂首站着，眼神空洞。

　　深吸一口气，陈文望着司仪，“我想自己问。”

　　“好的，看来新郎官自己也很急啊！”

　　全场哄笑。

　　陈文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从她15岁穿着校服的模样，到现如今成为他的新娘，唯独没有变的，就只有她从未停留过的目光与说不出的忧伤。

　　“末梓，我只会问这一遍，我要你勇敢的说出心里的想法。告诉我，你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吗？”

　　末梓诧异的抬头望着陈文，陈公明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淡。

　　末梓始终沉默。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会当成你是在默认。”

　　陈文捕捉到了末梓脸上的挣扎。

　　“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陈文转头望了一眼众人，又对视末梓，“听我说出我的想法。”

　　末梓愈发无法理解陈文话中的含义，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嗯。”

　　陈文淡淡的微笑，显得有些悲壮。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心底一直都有他。”

　　陈公明猛的从前排的座位站起，所有来宾因为陈文的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

　　“司仪，直接进行最后的阶段！”陈公明的声音非常森严。

　　“这是我自己的婚礼，由不得别人！”

　　陈公明怒视着陈文，空气中的火药味变得越来越重。

　　“末梓，我并不愿意要你成为我的新娘。”

　　末梓轻轻蹙眉，完全对这样的状况来不及反应。

　　诗父同样百感交集，望着陈公明。豹儿一直在低头发着短信，不时焦急的盯着眼前的变故。

　　“所以，如果你同样不愿意，那么这场婚礼，将不能够继续进行。”

　　“这不是儿戏！”陈公明几乎咆哮。

　　“好了，现在，你是自由的。”陈文急促的呼吸间，眼神落寞。

　　末梓开始无法抑制的流泪，所有坚强都在此刻溃败。

　　真的，可以自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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