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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唇枪舌剑可退敌

表妹难为 | 作者:朱砂 | 更新时间:2017-05-04 17: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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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侯府地方不大,三房<;;>住的府第跟旁边的公主府差不多大小,<;;>勋贵<;;>家里算是比较拥挤的了,加上今日大宴宾客,大家聚<;;>一处就更是热闹非凡。

  未出阁的姑娘们自是单设了一席,绮年进去就看见韩嫣和许茂云,大家一处坐下,兴致勃勃说起方才新郎官儿<;;>国公府门前受的刁难。韩嫣推了绮年一把,悄声笑道:“听说郡王世子也去了?”被绮年笑着掐了她一下。

  正说着,侯府的丫鬟又引进一<;;>来,一进门就瞅准了绮年飞扑过来:“周姐姐!”

  绮年一看,是林悦然。

  “<;;>也来了?伯母呢?”说起来绮年对林夫<;;>是有几分愧疚的。当初从成都到京城,一路上林夫<;;>可都是好生照顾着她。虽然说即使没有林夫<;;>她也照样能到京城,但怎么说林夫<;;>对她也是一番好意的。后头林夫<;;>因着林总兵授职一事送了份厚礼给她,她却不能帮忙。虽然李氏也送了林悦然同等的礼物,可绮年总觉得有些歉疚。

  林悦然跟数月前一样,仍旧是一派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娘<;;>那边席上,叫<;;>过来找姐姐呢。”她也满了十四,要出来交际了。

  绮年看她衣着光鲜,身上的夏衣都是新制的,不由得稍稍放了点心:“林伯母身子可好?一会儿<;;>过去问安。”

  “母亲很好。爹爹前些日子授了京外的什么承宣布政使司的参政,已经带着大哥一起出京了,母亲也得了闲可以好生歇着。”林悦然心无城府地说着,掏出一个荷包,“这是<;;>给姐姐生辰绣的,姐姐可别嫌弃。”

  因为离婚期太近,绮年的十六岁生辰也不打算操办什么了,到时候家里<;;>一起吃碗长寿面即可。绮年接过那荷包当即就揣进了袖中:“这绣得多好,谁会嫌弃。”心里放下一块大石,虽然从承宣布政使司参政只是从三品,离着总兵实<;;>差得太多,但总是有了缺。林总兵乃是被劫俘之事连累了,只要得了官,日后自然还能升起来的,就怕一直闲置下去,闲得被<;;>都忘记了,那才糟糕。

  “那真要恭喜林伯父了。”

  林悦然撅撅嘴:“也没什么好恭喜的,大哥说,比爹爹原来的官衔低,不过就是这个缺,还是求了永顺伯才能得的。”

  永顺伯?绮年一怔,低声问:“伯父与永顺伯相识?”走了这个关系得的缺吗?

  林悦然也有些茫然:“<;;>听大哥说的。”

  绮年想起永顺伯要挑一个妾室的话,忍不住看了看林悦然——总不会是永顺伯看中了林悦然?她,她可才十四啊,还没及笄呢!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而且看林悦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也只能把担忧埋<;;>心里,大家说起话来。

  席间坐的姑娘们大半都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还有几个是今年才到了年纪可以出来交际的,但无<;;>不知郡王府世子定亲这件阴差阳错的“佳话”,有几个便私下里瞧着绮年议论起来,评论她的衣着举止。忽然听有<;;>笑道:“<;;>听哥哥说,郡王世子前几日为凌波楼一位胭脂姑娘赎了身,花了三千两银子呢。”抬头一看,正是郑瑾。

  许茂云看见她就来气。<;;>总是向着自己的亲<;;>或朋友,总觉得若没有郑贵妃保媒,苏锐也未必就会退了与绮年亲事,当即就想反唇相讥,却被绮年按下来了,只当没听见一样。

  郑瑾并不罢休。其实她对苏家的亲事并不满意,想当初张家还是西北大将军呢,她都觉得张殊配不上自己,何况苏家这样没根基的,若苏锐不是皇帝钦点的状元,怕是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只是这次恒山伯极其坚决,甚至说她若这次还不嫁便去家庙修行罢,加上她的年纪已快十八岁了,再拖几年便不好看相,所以没奈何只得同意了。

  当初亲事刚议下来的时候,她听说苏锐原本与周绮年议了亲又退亲,自己是抢了别<;;>的亲事,倒还有几分得意,谁知后头周绮年竟然嫁进了郡王府,倒显得苏锐又不算什么了。

  郑瑾自幼是被捧着长大的,因有个贵妃姑姑,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众星捧月一般捧着,久而久之颇有些自傲。当初恒山伯夫<;;>也有意将她嫁给郡王世子,但她听说世子身子弱,又有个风流性情,自是不愿。可是如今看来,越是挑拣亲事倒似乎越差了,就是那原来她看不上眼的,如今被别<;;>得了去,也觉得似乎比自己的要好,因此再看绮年,分外的觉得不顺眼。

  “周姑娘可知道此事?”

  绮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就是这么不知进退,拿着软柿子恨不得往死里捏,还有旁边几个看笑话的,都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郑姑娘方才说什么?”都问到自己脸上来了,那就对不起了。

  “<;;>说,郡王世子为凌波楼的胭脂姑娘赎了身,花了三千银子,周姑娘知道此事么?”

  “凌波楼是什么地方?”绮年笑吟吟地问,又转头问韩嫣,“<;;>知道么?”

  韩嫣嗤笑一声:“<;;>可不知,听都没听说过。”

  “那还得请郑姑娘赐教,凌波楼是个什么地方?那位胭脂姑娘又是什么<;;>呢?”

  郑瑾尚未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凌波楼乃是青楼,胭脂姑娘么,自然是那里的红倌<;;>了。”

  绮年歪着头,装出一脸的无知:“青楼是做什么的?红倌<;;>又是做什么的?”

  郑瑾噎住了。青楼自然是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红倌<;;>就是陪男<;;>**睡觉的□,可是这些话,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怎么说得出口?她若真说出来了,怕是被<;;>看笑话的就是她了。

  绮年并不打算放过她,仍旧笑吟吟地看着她:“<;;>是不如郑姑娘见多识广的,若郑姑娘曾去过那地方,说出来也让<;;>长长见识。”

  郑瑾憋红了脸。一个姑娘家去青楼做什么?绮年这句话太狠,简直等于一耳光扇<;;>她脸上,已经有平日里看她不顺眼的贵女们<;;>偷笑了。

  “<;;>——”郑瑾几乎想掀了桌子,只是这不是她的家而是永安侯府,她若<;;>这里掀桌子扰了<;;>家的喜事,恒山伯肯定不会饶了她。

  绮年垂下眼睛慢悠悠地一笑:“郑姑娘若不知道就算了,<;;>也不是很想知道的。”唉,要说嫁给郡王世子,高攀一门亲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现<;;>不必怕得罪恒山伯府而忍气吞声了。

  有了这么一出,郑瑾终于闭上了嘴,虽然不时会用仇恨的目光看一眼绮年,但再也没找事。倒是绮年<;;>脑子里把她的话过了几遍——胭脂姑娘,红倌<;;>,赎身……赵燕恒想干啥呢?

  虽然之前<;;>英国公府里闹了那么一出很不愉快的事,但整体上来说,这婚礼还是挺完美的。英国公府简直富可敌国,阮盼又是嫡长女,那嫁妆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妥妥的第一抬进了永安侯府,最后一抬还<;;>英国公府没出门呢。到了三朝回门的时候,看见的<;;>都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再相配不过了。

  绮年一边绣着嫁衣上的金线牡丹,一边听着如鹂叽叽呱呱说着听来的消息。如燕端着茶进来笑道:“<;;>有这说嘴的时候,还不赶紧帮着姑娘分线?<;;>看珊瑚姐姐,这些日子都帮姑娘做多少个荷包了。”

  如鹂一缩脖子,赶紧过去跟菱花一起分线。绮年放下针线伸了伸腰,嫁衣只剩下这一点点了,盖头已经绣好,哎,总算赶<;;>成亲之前把嫁衣赶出来了。

  如鹂<;;>绮年面前嘴里闲不住的,笑嘻嘻道:“这嫁衣真是鲜亮,世子送来的金线真是一等一的,阳光底下一看都亮得晃眼呢。”

  绮年自己看着也觉得不错。再有十天就要出嫁了,别说,还真是有点紧张哩。李氏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全套黄花梨木的家具,虽然她说时间太赶,不是最好的木头,但<;;>绮年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另外李氏还给她买了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庄子稍微离京城远了点,但田地肥沃,收益不错,铺子更是<;;>好地界,一个卖胭脂香料,一个卖茶叶。

  据李氏说,都买得很实惠,还说都是绮年运气好,那几家庄子和铺子的主<;;>都要离京返乡,所以卖得便宜。尤其那铺子,若换了别的时候,至少高出三成的价,都未必买得到这么好的位置。而且铺子里的货都是好的,主<;;>甚至好心地告知了进货渠道,实<;;>难得。

  老实说,绮年听了这话还真有点担心——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啊?不过李氏都已经买下来了,她也只好先拿着,准备成亲之后让赵燕恒去查一下,免得有什么阴谋<;;>里头。唉,这还没嫁<;;>呢,就要操这么多心了。

  “姑娘——”湘云打帘子进来,笑嘻嘻地道,“姑娘绣了半天了,也歇歇眼。太太说午后想去寺里烧一炷香,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绮年这段时间就是学规矩、绣嫁妆,除了去参加了阮盼的婚礼,简直门都没有出过。总算赵嬷嬷说她规矩学得不错,请辞回家了,嫁妆也绣好了,似乎出门去稍微散散心了。

  不过等出了门绮年就囧了,李氏带她去的庙里,居然供着和合二仙和送子娘娘!

  李氏十分郑重:“郡王府那样的地方,得尽早生下嫡子才能坐稳了位置。<;;>是高嫁,更为重要,否则怎能压得住那些侍妾!”

  绮年啼笑皆非,她这还没出嫁呢,就要来拜送子娘娘……

  “算了,<;;>去外头走走罢,舅母替<;;>上香。”李氏想想,也觉得未出阁的姑娘拜送子娘娘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把绮年打发出去,自己虔诚地拜了又拜,又捐香油钱。一边拜一边许愿:“娘娘保佑绮儿过门就生个儿子,也保佑<;;>家媳妇进门尽快生下儿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保佑雯儿成婚后,也能顺利生子……”

  绮年带着如鹂如燕<;;>大殿前的院子里溜达。送子娘娘庙里的香火之盛,毫不逊色于大明寺那样的地方,到处都是妇<;;><;;>虔诚跪拜,看来求子真是一个大问题啊。

  “周姑娘——”一个柔如春水的声音<;;>背后响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意味,绮年一回头——哟,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儿。

  美<;;>儿身穿月白衫子,腰间系一条暗银色带子,束得那腰细如柳枝。头上乌发挽着堕马髻,斜簪一支镶猫儿眼的梅花形步摇,坠下长长一串米珠坠子,<;;>鬓边随着脚步轻轻颤动。脸上两弯眉如烟笼月一般,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眼波更是秋水一般,只管凝视着绮年。

  这谁?绮年确认自己不认识她!而且说实<;;>的,虽然她穿得素净,但身上那气质——实<;;>不大像良家妇女。脑子里一转,绮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似乎不认得姑娘。”绮年绷紧神经,这就是前女友了吧?好狗血啊!

  “奴——”美<;;>儿低下头,好似那白生生的颈子承不住小巧的头颅一般,“奴贱名胭脂。”

  如鹂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看了绮年一眼,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绮年用眼神表扬她有长进,然后微微一笑:“抱歉,<;;>还是不记得曾经听过姑娘的芳名。”

  胭脂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绮年的表情。她实<;;>不相信,她赎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前这女子就真不知道?再说,她自称奴,这也是楼里的称呼。

  绮年略略停了几秒钟,看胭脂不说话,便礼貌地点点头:“胭脂姑娘请便,<;;>——”

  “姑娘且慢。”胭脂连忙上前一步,晕生双颊,“姑娘虽不识得奴,奴却早听过姑娘的名字。”

  如鹂看她这狐狸精一样的做派,心里一把火直烧到头顶,冷笑道:“这位姑娘,您若是有什么事要找<;;>们姑娘就请说罢,<;;>们姑娘还要去上香呢。”

  胭脂闻言,眼圈立时就红了:“奴自知身份卑贱,不配与姑娘说话……”

  绮年示意如鹂不要再说。因为没搞清楚她跟赵燕恒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真不知道用哪种态度对待她:“姑娘若愿说就请说,若觉得不好说,恕<;;>不能奉陪了。”

  胭脂见她油盐不进,只得道:“奴,奴是前些日子蒙世子不弃,为奴赎了身的。”说着,眼睛只管观察绮年的表情。

  “哦,脱籍从良么,真是可喜可贺。”绮年只管打太极。

  胭脂又觉得不对劲了。她设想过绮年有千百种反应,或者厌恶,或者鄙夷,或者痛恨,或者嫉妒,甚至当场打她一耳光也是有可能的,偏偏就没想到——会得了可喜可贺四个字。

  “奴,奴想着,很该来感谢姑娘的。”

  “胭脂姑娘谢错<;;>了吧?<;;>并未出一分银子为<;;>赎身。”

  胭脂脸上飞起红晕:“姑娘不日便是世子妃了,若不是姑娘大度,世子怎能为奴赎身。”

  这下子连如燕都想骂<;;>了。绮年想了想,觉得实<;;>有点忍不住:“胭脂姑娘不必客气,济危救贫都是善举,听闻郡王府年年都施粥舍米,世子自然也是好行善的。”真要这胭脂是赵燕恒的真爱,那日后也得撕破脸,早点晚点也没啥了,无非把赵燕恒从前说过的话当放屁就是了。

  如鹂嗤地就笑出了声。姑娘这话,可不等于说那胭脂就是街头行乞的乞丐么?

  胭脂一张吹弹得破的脸涨得通红,不甘心地道:“世子,世子还说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绮年上下打量她一下,抿嘴一笑:“救<;;>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给姑娘赎了身,又让姑娘被生计所逼重操旧业罢。行善积德的事,姑娘若真感激世子,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一炷香,保佑世子平安顺遂,多子多孙就是了。”

  胭脂的脸由红转白。绮年这话里的意思,她都听懂了。先是说她除了会伺候男<;;>无一技之长,倘若赵燕恒不管她,她就还得沦落风尘。后头那句更损,赵燕恒马上就要娶她,到时候多子多孙,那也都是她这个正室的儿女,与她胭脂是全无关系,更是她想凑都凑不上去的。

  绮年等了片刻,断定胭脂确实是没话再说了,便微微点头示意,带着如鹂如燕走开了。才走出几步,如鹂就愤愤道:“真不要脸!跑到姑娘面前来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绮年也觉得一口气堵<;;>胸口,冷笑道:“显摆她伺候过<;;>呗!”说完了自己也吓一跳,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呢?

  如燕较为稳重一些,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再去小杨管事那里一趟?”阮盼的婚礼上,绮年听了郑瑾的话之后就叫如燕的捉个空儿去了一趟杨家,但是这次赵燕恒并没上门。但是这件事,确实应该找世子问个清楚才是。

  “不必了。”绮年平了平气,“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十日后的婚事。既然这么着,到时候成了亲<;;>再当面问也成。”

  如燕嘴上答应,心里却总是不踏实。待第二日绮年午睡,她就嘱咐如鹂一句,自己去向李氏求了出府,直奔杨家而去。

  一到杨家,如鹃正抱着孩子<;;>屋里转悠着哄,一见她来,连忙拿出一封信:“这是公子身边那个侍女今日一早送来的,可是有什么事么?”

  如燕恨恨将胭脂之事说了一遍,拿了信道:“不知这信上说些什么,<;;>得赶着回去交与姑娘。”

  如鹃听了不由得有些担心:“世子可千万不要想是——置个外室。”

  “别胡说。”如燕正担心这个呢,听如鹃说了心里更慌,拿着信就急火火地又跑回了吴府。

  绮年刚午睡起来,虽然嘴上说得硬,见了信仍旧拿过来就拆,一目十行地扫完,嘴角浮起了笑意。如鹂眼巴巴地看着,见绮年笑了方敢问:“姑娘,世子爷说什么?”

  “不过是替胭脂赎了身,原要送她回原籍去过日子,只没寻着合适的商队,才<;;>京城里住了几日。”至于胭脂替他收集过消息的事,还是不要对如鹂说了吧。

  如鹂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既是这么着,那胭脂为何到姑娘面前说那些话?”她如今也是快十五岁的姑娘了,再不是那一窍不通的小丫头。

  如燕也忍不住道:“依奴婢看,分明是那胭脂想着要攀上世子呢。”

  绮年笑笑,把信折起来:“落花虽有意,流水无情也就够了。”

  “可是——”如鹂嗫嚅道,“万一世子他——”他欺骗姑娘怎么办?那胭脂实<;;>是个美<;;>,自家姑娘容貌上或者还不甚逊色,但那胭脂一股狐狸精样儿——如鹂并不知道狐狸精是个什么样,但本能地,她就是觉得胭脂像个狐狸精。

  “夫妻之道,互信为要。”绮年用信纸卷成个筒,戳戳如鹂的脑门,“如果<;;>们都相互猜忌,别<;;>岂不正好趁虚而入吗?”咳,这话她说得有那么一点儿心虚,万一她眼力不够,看错了赵燕恒怎么办?

  如鹂揉着脑门抱怨:“世子为什么不<;;>给她赎身之前就跟姑娘讲讲呢?这都一个多月了吧?若是世子早些说,姑娘哪至于<;;>永安侯府那样受郑瑾刁难,又何必跟那胭脂说那许多话。”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绮年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至少这不是还来了封信吗?”如果真是纯粹的行善,倒确实也用不着大张旗鼓的先跟她商量。夫妻两<;;>有商有量,并不是说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如燕笑笑道:“姑娘说的是,若这信早来一天其实也就无妨了。”

  “是啊。”绮年同意地点点头,“可惜就差这么一天——”忽然之间,有个想法<;;>心里一闪——这么巧,真的是赵燕恒才想起来告诉她的吗?

  如燕见绮年又翻开信看,不由得疑惑道:“姑娘怎么了?”

  绮年把信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看完,又重新折起来:“没事。”刚才她倒没注意,信上末尾说了一句:近日多雨,小心加衣。可是最近这几天天气好得很,多雨?那是将近一个月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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