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变的承诺

　　自从那晚见到他，岳瑶的心湖犹如鸿雁掠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前几天那人还会准时出现，安静地坐在吧台，**裸的目光只围着她转，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再出现。

　　应该开心的不是吗？终于摆脱他的纠缠。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心底空荡荡的好像没了依存，每隔一秒都会眼巴巴地看着入口，期待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自己矛盾又自虐的想法，岳瑶恼怒之余也是无能为力。

　　她想，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年复一年的四季变迁……

　　温柔的风带来夏日温馨……

　　花开花落带走了眷念……

　　爱你的心从不曾改变……

　　看着台上深情演唱的阿北，恍然中有种南柯一梦的错觉。

　　那日自己突发其感，随手写下的片段，如今居然化作旋律荡入心头。这种感觉，有些意外，有些窃喜，有些自豪，也有些彷徨不安。

　　爱是彼此依恋，

　　是水中一株并蒂莲……

　　爱是温柔缱绻，

　　是枝叶交缠的木棉……

　　爱是手牵着手，

　　是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爱是心连着心，

　　是风雨同舟爱恨情仇……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在台上默然寻觅，于数百人中只看她的眼。

　　偷窥被发现，岳瑶很没志气地移开目光，视线飘忽不定地游荡，却始终不敢看向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与林悸东重逢的那一晚仿佛就在昨天，她敢发誓，那绝对是个多事之秋的晚上。

　　艰难地诀别了林悸东，浑浑噩噩回到宿舍才发现被人一路牵着的手。

　　尴尬地抽回手，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别扭的手足无措，满心伤痛的想要即刻离开，却在开口的当头被人推到墙上，目瞪口呆中已被他噙住双唇。

　　“你，唔……”刚一张口，就被人趁虚而入，感觉到他的舌在口腔里游赚浓郁的酒精盈满一腔。“混蛋！”岳瑶用力推开他，反应过来时一个巴掌已经呼啸而去，在他白皙的俊脸上留下五个指印。

　　不曾忘记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颦一笑留在心底……

　　眼睁睁看着你一步一步远离，

　　画面残酷热泪滴……

　　心一遍一遍的呼喊，

　　忘了吗？

　　早已相约到白头……

　　心，无欲无求……

　　爱，无怨无悔……

　　满天锈闪耀，

　　是我对你不变的承诺……

　　构建完美国度，

　　只需要一个我一个你……

　　偷偷看一眼台上的人，到现在她还没想明白那人为何要亲她，八成是真的醉了，她可没忘他曾经拉着她的手叫的那个名字。

　　“小瑶，小瑶……”

　　“啊！我马上就去！”

　　被惊醒的人条件反射地拿起菜单就赚结果还要人费力把她拉回来。“你要去哪里？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啊？”

　　“嗯？小帆你说什么？”

　　叫小帆的女同事无语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灯，“岳小瑶，本再说一遍，外头有人找。”

　　有人找？

　　会是他吗？

　　带着满心的期待来到门口，却没有看到那个人。

　　门外除了往来的客人外，只有一个手捧鲜花的少年站在台阶下。

　　难道是谁在恶作剧？

　　岳瑶愤怒地掉转头，却被身后一个声音挽留了脚步。

　　“请问是岳瑶吗？”

　　“你是？”

　　“我是**花店的员工，这是送给您的花，请签收！”

　　“啊？”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可看着少年殷切的目光，岳瑶还是在单据上签了字。

　　很大的一束花，妖艳的蓝色，蓝色妖姬。

　　花束里插着一张卡片：送给我亲爱的老婆瑶瑶，爱你的小林子奉上。

　　本来想直接丢到垃圾桶，可是看到路人艳羡的目光，小小的虚荣心顿时得到满足。何况即使丢掉他也不会知道，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把花拿到员工休息室，重回大厅时，那首原创的新歌已经结束，只有最后一句‘锈不灭，承诺不变’几字还在酒吧上空回荡。

　　歌手优雅地起身致意，手提着吉他走下舞台。

　　不可避免的相遇，阿北停下脚步看着她，想看看她这一次要用什么样的理由逃避。

　　岳瑶尴尬地笑笑，目光飘啊飘的就是不往他脸上看。心想着，阿北大哥，你唱歌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刚刚，你听到了？”

　　“啊？”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同自己说话。岳瑶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他，直到看见他眼底的不耐烦时，才恍若梦醒般点点头。“听到了，你唱的很好听。”

　　仿佛没听到她的夸奖，阿北动作自然而然地把吉他递给她，见人傻愣愣地双手接下，阿北冷漠的线条终于有了一丝。“跟我来！”

　　于是乎，某瑶认命地无声哀嚎着，怀抱吉他一副英勇赴义地表情跟着某北走向狼窝。

　　熟门熟路地放好吉他，岳瑶一颗心七上八下，脚下滑着太空步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接近，却在临出门的一瞬被一个声音叫住。

　　“过来！”

　　阿北甚至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工作台前，目光专注地看着桌上那叠纸，那是他的心历写照。

　　慢慢靠近的黑影洒在桌面上，覆盖了半数的洁白，那上面一颗颗蝌蚪正安静地舞在黑白分明的五线谱上。

　　“知道为什么只有曲吗？”

　　我还想问你呢！这话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好在到嘴边时被生生咽下去。谁知道你怎么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岳瑶耸耸肩却不答话。

　　“我写不出来，虽然这些都是我的寄托，但是我却只能画符，写不出一个字。”

　　画符？您老修仙的说？师承何人？

　　某瑶很没品地天马行空中……

　　“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没有朋友。”

　　Y的，本姑娘这么一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活该没人理你。

　　“我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拿给别人看，何况这些都是我的，喜怒哀愁。”说到这里，他忽然把视线上移，目光灼灼地看着岳瑶，“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才怪！岳瑶很想翻白眼，随后一想不妥，只得硬着头皮迎接他的目光。

　　见他眼睛里少有的严肃，岳瑶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

　　听到她的话，阿北眼睛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最终把目光重新放到那叠曲子上。

　　见他这样，岳瑶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想想两人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多一点，却比朋友少一点，她也不知该怎么定位二人的关系。

　　“你这个人很孤僻，这是众所周知的。”何况刚刚你自己也承认了。

　　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某北懊恼地撇撇嘴！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叫小言的女孩子是你什么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人在哪里，但是……”

　　听到小言的时候，阿北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

　　岳瑶视若不见，继续说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只是小心地斟酌着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

　　“我想即使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据我观察，你从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也不拒绝别人的给予，即使是你相处了数月的人，你也可以每天面无表情，人家打招呼你也是不理会，这就是你。”

　　见人没有出言反驳，某瑶越说越起劲了。“你在心里筑起一道透明的墙壁，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你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当然，或许还有小言。”

　　不是或许，是肯定。瞧他忽然变得温柔的眼神。

　　啧啧，没看出来这也是一情种呢！

　　阿北即是震惊又是欣喜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岳瑶。她真的懂我，难怪她或写出‘心，无欲无求，爱，无怨无悔，构建完美国度，只需要一个你一个我’这样的句子。

　　还真是不习惯他这样的眼神，欣喜中带点惋惜，期待中又多了些彷徨，也亏了岳瑶能看的懂他那么复杂的眼神了。

　　“所以你叫我来是想我帮你……填词？”赶紧岔开话题。

　　说到这个岳瑶眼睛一亮。这对她来说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填词吗？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进歌里，然后被人传唱，这好像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不等阿北出声回答，岳瑶自己先发表意见了。“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反正白天都很闲，找点事做也可以打发时间。“下班后我会来拿东西，我先出去工作了。”

　　走到门口，遇到端着咖啡进来的韩玥。

　　想到那日打扰两人的好事，岳瑶还有些尴尬。只是看韩玥面带笑意。似乎完全不记得那么一回事，自己畏首畏脚的反倒显得不如她了。

　　岳瑶佯作平静地朝她笑笑，反正人家阿北都没说什么，自己有什么立场发表意见。

　　说是这么说的，可是那谁，你临关门的那一瞬又退回来做什么？

　　面对两人审视的目光，岳瑶小心肝儿‘扑扑扑’地狂跳，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

　　目光只看着阿北，微微一笑说：“阿北，你并不是没有朋友，或许你不那么认为，但是从遇到你那天开始，我就把你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

　　见阿北微微诧异的目光，岳瑶继续对他说道：“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开心，起码忠于自己。既然对其他人都没做到漠然，那么就请洒脱到底，无需一丝一毫委屈了自己。”

　　看着阿北逐渐亮起的眼眸，冷漠中仿佛多了一丝异样的光彩，岳瑶不敢再停留，深怕韩玥听出她话里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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