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瘸子与飞侠（3）

　　戴大成仰头未闭着眼面向天花板，似是想到了些不堪回首的事，又像是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去拆说那段往事。

　　林天南安慰道：“若是不想回忆，就不要说了吧。这对于一个篮球人来说太过残酷了。”

　　戴大成长长吁了口气，道：“若是不说出来、不让浩春知道，以他的性子终究要重走一次我的路。倒不如让他知道来为自己的未来做一个打算。”

　　戴浩春知道今晚说的是与自己有关，也感到好奇。

　　决赛前一晚，宏兴代表队在正常地做最后的备战练习。这时宏兴龙头却带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来到训练馆，分别把球队的人叫了出去。

　　宏兴龙头平时会很重视这支队伍，但却不会经常来监督训练，这次突地出现必定是有其原因。

　　被叫出去的几个人回来后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也还说，只是眼神闪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时我戴大成就意识到出了些事了，在大赛临前，要是军心不稳可是大忌，作为当时的篮球队长，我找到了教练，质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教练眼中带有点苦楚，说道：“大成，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下。”

　　“明天我们的比赛，就当是场训练来打，最后的结果，不重要。你应该得到的奖金，还是会得到。”

　　什么？结果不重要？辛辛苦苦才打到了决赛，你这才跟我说一直追求的目标其实并不重要？

　　戴大成想到了些什么，质疑道:“是不是北联队做了手脚，要我们明天在比赛中作假？”

　　看到戴大成已经猜到了真相，教练有点无奈地点头献认，但很快就说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明天表现得好，夺冠的奖金一分也不会少，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势利的小人，你不配当球队的教练，篮球要的就是胜利，不是你们这帮不懂篮球的人拿来争名争利的工具。”

　　原来当时打入决赛的另一支球队北联队，已连续拿了两个全国比赛的冠军，这次进入最后胜利的争夺，要是能赢，就能创造史无前例的三连冠。北联队此时人员配备齐整，实力比之前几年有增无减，本来夺下第三个冠军奖杯是经而易举的事情。

　　但这一届比赛，宏兴代表队的异军突起，以连胜的姿势闯入了决赛，其势头不可谓不猛，看过比赛之后让北联队也有所忌惮。虽然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要是在最后一场对宏兴的比赛稍有差池，就要到手的冠军就易于他人，这种风险让球队经理很是头疼。北联的球会经理知道，自从豪取两冠之后，所有人都在看着、期盼着球队能拿下第三冠。而且在很多人看来，面对那支从小城镇走出来的球队，经验丰富、人强马壮的北联队没理由会败北，第三冠已是囊中之物，就连赛后的庆祝夺冠仪式也已准备妥当，只等北联队获胜后举行盛会来来纪念这个创历史的第三冠。作为球队的负责人，面对周围的信心满满，北联经理人却很是担忧，万一那支以黑马姿态闯入决赛的宏兴队临场发挥神勇赢到了最后，那一切准备岂不是白费？准备这些盛大的庆典却迎来失败的结局，岂不是要等着球迷看笑话？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地下赌庄的赔率来看，球迷都一至看好北联，要是输了要赔的人很多，要是因为一场失利失去大批忠实支持北联的球迷，那将会输得更惨。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就要不能让任何的意外出现。北联的球队经纪人托了几重关系找到宏兴的龙头，承诺用巨额钱财来支持宏兴篮球在全国的发展，唯一的要求便是宏兴在决赛神不知鬼不觉地输给北联队。

　　龙头组织这么支精英篮球队走出小镇，无非就是借助这批优秀球员打造一支可以赢利的俱乐部，这次参加全国争霸赛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后续的发展。如今有个大球会亲自上门来要扶持新俱乐部的建设，而代价仅是一场比赛胜负，相对于眼前的利益来说，这场胜负的意义已不再那么重要。而且在那么多轮的比赛中，各个球员的实力已尽数展现给各路球探，要是有意加入职业篮球圈，当时宏兴队每个人都能签下价格不低的合同，目的已然达到，这场决赛的结果如何也就更加无足轻重。

　　龙头几乎没怎么考滤就答应了。于是亲自来说服几个主力成员来做场假球。

　　戴大成很是反抗，他知道其他队员的表情肯定都是接受了这个条件，而任凭自己怎么努力挽回都是无济于事。对于目光短浅的球员来说，能到手的现钱，比要被俱乐部挖掘去培养成球星这条漫漫路要实际多了。

　　戴大成最看重的是罗家英的想法，作为对篮球最为狂热的人，对胜利的渴望总是比其他什么名利都来得重要。

　　也正是因为一直以来对胜利的追求，才让戴大成带领的宏兴队走到了全国赛的最后关头。

　　当问到有没答应那个条件时，罗家英没有说话，而是把头扭向背对戴大成的一面，眼光中闪烁着泪水。作为朝夕相处的队友，戴大成自然知道这位兄弟的意思，不说话就是献认了自己已然向金钱低下了头颅，把视如生命的篮球把至高荣誉贬得连一时的利益都不如。

　　“也许我当时是太过固执了，而罗家英太过聪明了，会紧跟时势来选对自己有利的路。据说他那场决赛之后就被推荐进入省队，后来出名的事所有庆林的篮球人都知道。”想想当年同为大有前途的篮球新星，而今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戴大成心里满是慨叹。

　　看到全队都没有了心思认真训练准备即将到来的决赛，戴大成几乎要漰溃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战而败于人脚下，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戴大成找到了当时的宏兴龙头，不停地质问为何要收受贿赂来让出夺得全国冠军的机会。龙头看着已经近乎发狂的年经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道：“不接受条件，你明天可以不上场。”

　　第二天的比赛前，就有消息传出，宏兴主力成员兼队长戴大成，因为训练中意外受伤无法上场。这消息传遍球迷，于是宏兴代表队惨败也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全都因为戴大成的临时受伤打乱了之前所有的战术安排。

　　输球之后，一路尾随宏兴队打比赛的球迷都十分愤怒，把输球的责任放在戴大成不注意保护自己身上。

　　戴大成真是有口难辨。他想在庆祝仪式上揭露背后的内幕，龙头知道后为了断绝被爆光的可能，残忍地打断了戴大成的右脚，还用用大成妻子林林杉的生命去威胁他。

　　最后断脚进了医院，在病床上躺了个把月，等到可以下床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黑幕没能揭露，而杉杉不久后也失踪了，只留下了只有几个月大的小浩春。

　　戴大成怀疑是宏兴暗中派人掳走了林杉杉，但宏兴硬是说早就把她放走，与她们无关。最后还把戴大成永远地逐出社团。林杉杉自此也就没有踪影，似是空气蒸发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