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奇心

　　又过了七天，他们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听风的长本来是有点墨绿色的，现在竟然有点灰色而且一缕一缕结成一块，胡子拉碴的，风歌跟他差不多造型。他们唯一好的地方是刚刚被一群野牛追赶时候打掉了不少子弹，这令他们轻松不少。

　　“我不行了，风歌你快翻出地图再看看，是不是快到精灵那边了。我受不了了，森林里竟然有那么大群蚊子追着咬，外面又有一大群野牛在疯，这是什么世界。你当德鲁伊的，不是说什么最接近大自然最接近动物，怎么不去跟他们沟通沟通。”听风坐在某种他不认识的树上对旁边的风歌说，现在他们一旦休息，就跑到森林那边找棵比较高的，没有毛毛虫的树上呆着。

　　“我听弯角说，你这种打猎的不是更应该熟悉动物么，你也是半精灵，怎么不去沟通。看那些牛的架势，一看就知道在愤怒中，接近肯定被它们踩死。”风歌一边翻他精心保护的包裹一边回答。然后他们凑在一起看那看了几百遍的羊皮地图。

　　“我有新现。不是我们还差很远才到精灵范围这件事。”听风摸了摸水囊，没水，于是拿起风歌的暴饮。

　　“什么？”风歌去抢水囊。

　　“制作这张地图的，肯定是碎石，不会是弯角。”听风打开风歌的手指着地图“你看这些标注，什么玩意。这里危险，那里危险，有什么都不标，如何危险也不标。就算是危险生物，人家还会迁移的，什么不写我们怎么猜测它们的动向，而且这么多年了，变动很大的。”

　　“呀，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头脑。”风歌做惊奇状。

　　“老子出来打猎时候，你还在背你那什么德鲁伊教义呢，跟老子比头脑。”听风不服。

　　“那时候要不是你哭着拉我导师的衣服求他教我，说不定我就一起跟你打猎了，你怎么不去学呢。”风歌回忆。

　　“我跟他又不熟。说起来我就火大，什么叫做德鲁伊教派是精灵以前传过去的，所以他不能用低微的技艺传授给你，你有精灵血统以后可以找精灵教。毛个找精灵教，我看他就是不想教你。二十多年，你就学了一点点东西，一个最低等的小治疗，变猫变熊还不完全。”听风忿忿。

　　“哈哈，怎么说也教了我许多东西了，我会变豹子会变熊，可惜就是无法领悟到飞行动物的心。导师说人类的血统在阻碍着我，他也没办法。”风歌为自己的老师开脱。

　　“倒也是。你这样的，变熊竟然长飘飘，变豹子竟然只有一半尾巴而且尖耳朵出来了。哈哈哈。”

　　“嘿嘿，不错了。跟你学的一样不够精深。”风歌也笑。

　　“我只学了三招，一个跑得快，一个看得远，一个躲得好。够用了。”听风自豪，不过他又有点泄气：“是古怪，碎石还教了我别的，我听得懂但是就是做不到。我们妈妈没事跟个人类生下我们干什么，也不知道爸爸是干什么的，妈妈留下的东西上面和弯角都说他很厉害，厉害四十年也不回来找我们。”

　　于是两个半精灵坐着看向远方呆。

　　树木摇晃起来，幅度之大让他们也跟着摇晃，他们只好抓住树枝。

　　“又来了，每天这个时候就要轰轰响，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要这么多动物一起跑。这么大范围，我们走这么久了还能听见。”听风晃来晃去。

　　“管它呢，我们走吧。”风歌背着东西往树下爬。

　　“今天我决定去看看。去不去？我们走近一点远远的看。”听风建议。

　　“什么叫做近一点远远的看？走吧，不要去了，万一很危险我懒得跑。”风歌拒绝。

　　“远远的看，远远的看，看到动物影子我们就撤退。去吧去吧，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的，我们小心一点就没事了。不是每片区域都有人在守着的”听风死皮赖脸。

　　“好吧，哈哈。不过我们要做好标记，免得迷路。”风歌向来经不起听风的诱惑。

　　他们背上东西，听风装填好子弹，就绪后就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走一小段路他们就在树下找一些石头放着，本来用刀子刻树皮也可以，但是他们天生对树木有一种爱护的感觉，不忍心伤害树木。虽然是在森林外缘，但是这许多树让他们心情很好，绕来绕去的就好像在草原上散步。

　　“那些地精奸商，高价卖给我们的枪真是垃圾，打一枪还要装填火药再装弹珠，真麻烦。”听风个小牢骚。

　　“那你扔了。”风歌回应。

　　“总比没有好，你这半精灵太极端了。”听风批评。

　　“如果我们要去的方向是西边，那么现在我们就是往北走。听风你有没有注意到。”风歌神色有点凝重。

　　“什么？”听风不禁放轻脚步，声音也小了很多。

　　“前几天这轰轰的声音是从西北传来，今天有没有现，是北方传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的北方，是源地。”风歌说道。

　　“我去看看。”听风爬上旁边的树顶，一会爬下来：“啥都没现，只是远远的有一座小山，比我们见过的都高大，而且那边的树都很高很高。或许声音是从那边传来。我们继续走。”

　　“能传那么远？树太茂密，声音都听不真切。”风歌跟着听风继续走。

　　走了两三个小时，一路上他们一只动物都看不见，松鼠都没有，就只有花花草草，但是没有昆虫。连听风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这时候就没声了？我怎么越走越不安？你感觉如何？”他们走到了听风刚开始说的特别高大的树群，他们绕过一颗大树看见很多树都倒在地上，仿佛被烧掉，空出一块一块空地，有的空地一片焦黑，小山就在前面，但声音消失了，听风回头问风歌。

　　“前面好像有很大的危险，你看，不知道怎么了，我的手在抖。”风歌举起手，听风一看果然在抖。

　　“你怎么了？我们原路回去吧。”听风开口说话，然后现自己的牙齿在打战：“我，我，我的腿也，也在抖，怎么回事。快回去。”他们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厚。这时候，异变突起。

　　随着嗷的一声大叫，他们双腿麻无法站立摔倒在地，听风和风歌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头都不敢抬。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们，令他们全身大汗，颤抖不已。

　　呼呼的风声响起，随着另外一声嗷的叫声，两个巨大生物带着两片巨大阴影从小山升空，飞翔到他们上方，巨大洪亮的声音不停起落交替，仿佛在用他们不懂的语言交谈。声调越来越高，最后仿佛谈不来，于是两片阴影不停交替，清亮的仿佛击剑声音从天上传到他们耳里。过了一会玄妙的音节响起，身边的能量在跳动，它们要放魔法，听风直觉的想道，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连想一想都十分艰苦，精神一放松大脑就是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他拼尽全身力量想看一眼风歌，但是不能做到，然后他昏迷了。

　　火球在天上乱飞，有些炸在树上，树木折断倒地燃烧起来；有些炸到地上，地面也燃烧起来。漫天飞舞起烟灰，落在听风和风歌身上，幸运的是，没有一个火球炸到他们。

　　两个生物越打越远，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听风感觉有人在摇晃他，于是他睁开眼睛，是风歌。

　　“你没事，我的兄弟，太好了，我们没死。”听风一把抱住风歌。

　　“别出声，快走。”风歌指指四周，树木还在劈里啪啦的烧，无数焦黑的新鲜出炉的死树死草。他们互相搀扶着踉跄顺着标记逃离。

　　终于走到了他们进去的起始地点，他们气喘吁吁坐在树下，天已经开始黑了。

　　“这里应该没事了吧，等下再上去，我的手脚还是软的。”风歌一路跑来都是人形，连变豹子都忘记了。

　　“我也是，那是什么东西，你看见了没。”听风一摸水囊，依然是空的，再去摸风歌的，想起他们刚才喝完了。

　　“没有，我一开始就晕倒了，以为死定了。听风啊，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去探险了。不用再来几次，再来一次我就不行了。”风歌四肢一伸，躺在地上。

　　“我也不去了，怪不得碎石老说不要有太旺盛的好奇心，这下我是真的明白了。刚才我们是中了传说中的麻痹法术？精神法术？”听风马上好奇起来。

　　“不像，我的牛导师有一次说过这类法术，说如果中了这类法术，不害怕的东西立刻就会觉得它十分恐怖，但是当法术解除时候，我们的精神会突然清醒，害怕的东西马上就不害怕了。刚才我们是逐步加深的，是我们自己心理的反应。碎石没说过这类东西？”风歌也想不出怎么回事。

　　“他说过男性要喝酒。”听风回答。“你说，会不会是龙？弯角在我小时候倒是说过森林里住着龙，我以为他吓我的。”

　　“啊！很有可能，传说中的龙威。嗯，应该就是。几天前听见的是动物被吓的，这几天听的是它们出来的。”风歌一幅恍然大悟。

　　“我听它们在吵架，可惜听不懂。他们让我觉得，前几天的什么野牛，什么半人马，都是渣啊。”恐惧渐渐从心底褪去，他们轻松了许多。

　　“我还听说，最强大的德鲁伊，可以对抗龙。哇，听风你想，那要多么强大。”风歌一脸向往。

　　“我也听过不喝水会死的，明天还要去找水源，上树睡吧你，希望在你的梦里马上可以那么强大。”听风驱赶他的兄弟。

　　“我现在很兴奋，睡不着。”风歌赖在树下。

　　“好，那一起看星星，老子也有点兴奋，虽然不知道兴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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