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别远行

　　第十三章：离别远行

　　荒山城·荒山学院·折元居

　　长廊外的天空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日头渐下，残阳如血。此时应该是傍晚时分了。

　　“苍少侠，这边请…”与苍擎同行的还有刚刚训斥王芭诞的老爹，王教席。王教席侧身在前慢慢带路。一边说一边介绍着学院的林林总总。

　　这让木木呆呆的苍擎更加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明明是过来入学的，这教席的待人亲切的有点过头了吧…，苍擎跟在后面，木然的表情止不住的点头如捣蒜。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堆疑问。

　　走着走着，忽然听得前方一阵吵闹声和杂乱争急的脚步声从长廊的另一端传来…

　　“这院长刚刚灵魂传讯过来要我等去迎接的苍少侠原来被王悟归那个老小子给截胡了，唉～可气，这老小子好精贼。”

　　说着众人一番交首点头…

　　“你说这可不是嘛，这王悟归肯定带他去折元居了，没疑问，我们可得赶紧过去，要是院长怪罪招呼不周那可罪大了。”

　　这人说着抢先了一个身位，急匆匆的往长廊深处敢去。

　　“唉，你个老谭，别这么急…，诶，别挤……别挤，你们几个这么急也没用……”

　　众人争先恐后后的往前涌去，行色匆匆，过道周围的学员看着这一对教席发了疯一般往前赶，顿时觉得一头雾水，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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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少侠，你可知这折元居在这荒山学院里有何内涵？”王悟归颇有种自卖自夸的意味，向苍擎问到。

　　“学生不知，还请教席解惑…”苍擎这时更加头大如斗，静静的看着教席，恭敬地回答着。

　　这一句学生和教席显然让这王悟归十分受用，很是臭屁的解答道:

　　“这折元居，寓意折临元第之意，原本是给学院中最出色的学生准备的，这也就是学院中最好的居所了，与之媲美的也只有院长的住处了，不过院长生性怪癖，一直将住所空出。

　　每晚都在藏经阁入定修炼，行踪不定，所以，这折元居应是学院最好的地处了，院长从未准许将它分配给任何一个学院，如今他却将此地赐予苍少侠。

　　请问教苍少侠与院长是何关系，本教席斗胆问上一句”

　　王悟归定睛地望着苍擎，旁敲侧击的想从这张呆呆木木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苍擎更加一个头两个大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爷爷叫我过来报道，这怎么跟供菩萨一样？

　　苍擎:“………”

　　正当苍擎呆滞得说不出一句话之时，那群急匆匆的教席在此刻很及时的赶到了。一片千夫所指的唾骂声竟开始不绝于耳…

　　“你这王乌龟，一声不吭一个人跑去接待人家苍少侠，这要是招待不周你担待啊！”

　　“是啊，这院长是吩咐我们，先把苍少侠的入学事宜先办妥，你个王乌龟，溜得挺快，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到这看房子献宝啊！”

　　“……”

　　“…”

　　这一人一句的喷骂下，众教席还不忘仔细打量着一旁静静杵立的苍擎，他们都想见一见这么受院长千叮咛万嘱咐好生招待的少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众教席一跳，苍擎身上的气息虽然很是浅显，但仔细一看，这天地灵气竟然在周身之外自动汇聚，缓缓吸纳而进…

　　众教席：“……”

　　“我了个滴乖乖，院长这是找了个什么怪胎回来…”

　　众人皆是满脸惊奇，双目放着精光的看着苍擎，嘴里吧嗒吧嗒的回味着，喉咙里不停咽着口水…。活脱脱像是一群禁欲多年的老色鬼瞧见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苍擎被这一群年逾过中年的教席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也是睁大双眼和这群教席对视着。过了会，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咧嘴笑道：“学生苍擎见过诸位教席！”

　　众教席呆滞一会便回过神来，看到王悟归那一脸得意的神情。旋即安静了一瞬间。

　　…

　　“苍少侠，我是谭…”

　　“让开让开，苍少侠，我是朱教席，以后在这学院有什么，可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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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少侠，我是主管……的李教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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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乱中这群教席七嘴八舌地介绍着自己。

　　“你们都给老夫滚…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轰！”

　　荒山院长的传音在教席们的识海中炸响。众教席顿时冷汗淋漓，忙不迭嗖的一溜烟这群教席片刻间消失了踪迹。

　　王悟归在溜的时候还不忘搭住苍擎的手神情说到：“苍少侠，我是王悟归教席，放心，我会好好管教犬子王芭诞的，改日定登门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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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教席离去之后，折元居顿时安静了下苍擎看着天空，今晚天空明净，星辰璀璨，飘着淡淡香气的空气中，间隙飘落的雪花，散散点点。

　　廊外的中庭里，有一口活泉汩汩地涌动着，带着凝结的雾气在泉水上弥漫着，沏头着凉夜里的一丝寒意。泉水形成的那潭水池上散开的叶子，飘绫般摇曳在池面上。

　　如同此刻苍擎的心境一样。空荡荡地飘着，天地之大，不知父母在何处，池中的叶子在活泉形成的水流之间飘着，漫无目的地飘着。

　　而在这原本心驰向往的学院中依旧还是有着和平民中如出一辙的市侩。苍擎重又将头靠在廊沿的石柱上，他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和母亲弟弟一起在小木屋生活的情景。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生而平凡的平民少年，靠着打猎维持着一家的生计，每每见到进学院修习的同龄人，无不羡慕的多看上两眼。

　　而转眼，自己可以修炼成为一名灵者，向着更高的武学道路上追寻。进入了荒山学院被众教席奉座上宾。

　　可是苍擎觉得现在他并不开心，原本成为灵者的目标便是让母亲和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母亲不知被囚在何处，只剩下弟弟相依为命了。

　　同样浮现在脑海的，还有弟弟那张嘟嘟的如同瓷娃娃般可爱的脸，苍擎木讷的脸不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正想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手掌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

　　“哥，在想什么呢”前方略显明快的月光里，苍霖的声音传进耳朵，苍擎顷刻间感觉到了弟弟。低下头看到弟弟肉乎乎的脸堆起一个亲切的笑容。

　　小不点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苍擎，仿佛要将苍擎整个模样浮刻在脑海中一般，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弟弟，你怎么来了？”苍擎在惊喜之中回过神来，摸了摸小不点柔软乌黑的头发轻声问。

　　看着哥哥眼中的惊喜和刚刚在池水旁静思时的孤寂的样子，苍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不忍这分别的一刻。

　　“哥，院长爷爷给我找了个师父，我要跟着师父去修炼了，有朝一日我学成归来就可以去找娘亲了”小不点似是天真的一脸兴奋的说着，还是那兴奋的眼睛中藏了一抹深深的不舍。

　　这一刻，空气中突然凝固了下来。风吹斜了碎碎的雪花，雪飘进了长廊内。苍擎掠开雪花慢慢化在前额处湛湿的头发。他看向天空，夜很静，自己和弟弟的心跳声宛若耳闻。

　　苍擎背朝长廊外的院落，轻轻拉住弟弟的双手，挪到跟前。挡住了斜斜飘来的雪花。雪渐渐大了，苍擎的麻布衣上起了一层亮晶。皎洁的月华映射在上面，透出一层朦胧的光。

　　苍霖在哥哥高出半个身子的躯体下看到了哥哥只是简单的笑着，月光打在苍擎的脸上，轻轻的。月光勾勒出的眉角边渐渐渗出了一点泪花。刚刚想要说些什么。

　　苍擎举起手仔细地抹平着小不点是衣服，不紧不慢的整理起弟弟看似不是很整洁的衣领，卷起衣袖轻轻擦拭着小不点被风雪吹得红红的脸颊。蹲下身子称了称苍霖的裤脚，感觉弟弟有长高了一点，可是裤子还没有做新的。

　　想到这苍擎更觉得鼻子紧紧的发酸，有点止不住要落泪的冲动，不过咬咬牙又是咽了下去。

　　“到了你师父那要好好修炼，好好吃饭，不能调皮，知道么！”苍擎轻声叮嘱道。

　　就好像每次外出打猎时叮嘱着苍霖一样，说得很慢，很轻，又充满了疼爱。

　　“苍霖我徒儿，该走了！”顿时天际间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声，接着一个裹着黑袍身形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水池的活泉水上，脚点着水，不沾一滴就伫立在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显露着深不可测的修为。

　　在这道黑影出现之时，苍霖嘴里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碎碎念着：“这老头，真会挑时间…！”

　　显然这道黑影便是苍霖吩咐过来圆场的荒山院长了。感受着小不点嘴里的碎碎的，黑影还是止不住的哆嗦了下，差点没站稳…

　　不待苍霖说什么，苍擎直起身子便轻轻说道：“去吧，好好修炼，去做你该做的事。”

　　说着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挤出来一个笑容，也挤出了眼中的泪光。

　　此时的苍霖也止不住的涌出眼泪，滴在长廊的木板上，敲出的声音像是离别时最不舍的鼓点。苍擎迅速脱下自己那件修补几次的衣服，披在苍霖身上。

　　稍稍整理好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苍霖，不断揉着苍霖的小脑袋，鼻子抽动依然止着泪水，可是止住了泪水，却止不住抽泣的鼻涕往下流。

　　抱着弟弟转过身，突然轻轻跪下，这一会差点跪趴了杵立在池水上的荒山院长。磕了三个头止住呜咽大声说道:

　　“多谢高人收下愚弟，我弟平日被我这当兄长的溺惯，多有顽劣，还望包含。”

　　荒山院长见此情此景也止不住唏嘘，稳了稳身子，颇为慈祥的朗声道:“放心吧。”

　　呼的一声，一道灵力光虹罩起苍霖。和黑袍老者消失在天际…

　　看着远去的弟弟，苍擎此刻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宣泄灌出…

　　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声音，许久，擦干泪水，盘坐入定修炼。

　　在云层上偷偷看着苍擎开始修炼的小不点怔怔望了一会消散而去。

　　“哥哥，保重了。前尘的纪元当了你一辈子的哥哥，这一世我也要做你的弟弟…，不知老大和三弟怎么样了…”

　　一声轻叹之后，又是另一段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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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