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电话

    “假设一下。”扎克抓着听筒，“一个女仆，带着自己和主人的私生子出逃了。”扎克顿了一下，“我要怎么找到这个女仆？”

    “啊——”听筒中的诺拉长了声音，他似乎刚睡醒，“假设么，呃，动机呢？她想干什么？”

    扎克挑挑眉，“这个很重要吗？”

    “恩。”听筒中传出一阵震动的声音，诺的声音小了很多，显然已经不在电话旁边，话也不是对扎克说的了，“抱歉，你们应该走了……恩，你们看到我的裤子了吗……”

    扎克等待的时间中听到了幽怨的女声，不止一个。吸血鬼默默的移开听筒，可是某些声音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比如，白狮……

    响动传出，诺又拿回了电话，声音清醒了一些，“恩，重要。如果她想用私生子做点什么，那就不会走太远，聪明一些的会去找律师。”

    哗啦啦的响动，应该是诺在穿衣服的声音，他突然用了疑问的语气，“这个主人，势力很大吗？我是说在你的假设里。”

    扎克撇撇嘴，“大。”

    “多大？”

    “假设，只是假设，嗯，让我想想。”扎克眨眨眼，“用我们巴顿的比夏普来假设吧。”

    “噢！”听筒中的诺顿了一下，可以想象着家伙已经挑起了眉，“假设是像比夏普那样的家族，恩，那可以划掉律师了。”听筒中沉默了一会儿。“呃，至少划掉在巴顿市的范围。恩，当然。是按照我们假设的设定，这是巴顿中发生的事。”

    扎克听着，“巴顿中所有的律师？”可笑又必要的补充，“当然还是在假设的情况下。”

    听筒中的诺发出了轻笑，但他也只能陪扎克继续这个游戏。

    因为扎克是在保护他！别忘了，诺刚得罪了史密斯，他可没格兰德那么好运气的被昆因夫人那一帮老家伙罩着。西区人可不会希望诺的手又伸到现在的事情上。

    “是的。在假设的情况下，所有的律……”听筒中的诺突然停住。音量减小，语气变的奇怪，“啊！缪娜（诺的胖女仆），你怎么来了？”伴随着某个女人的骂声。门被重重的摔上。听筒中传来了诺的叹气声，“我刚说到哪里了？”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扎克必须要问了，“诺，你那边没事吧？”

    听筒中的声音有些尴尬，“没事。昨天‘将军’来看我了，带着礼物。”他加重了礼物两个字，“缪娜，恩。有些洁癖。”诺的语气有些古怪，“我这里现在不怎么干净。”

    记得诺的房子被毁了吧，在猎人没修理好之前。他只能住在旅馆里。

    “可能是来给我报告房子整修进度了。”诺的语气中有苦涩，显然他维持的形象已经没有了。

    扎克撇撇嘴，“你说到律师。”

    “哦，律师！如果假设中是比夏普的话，除了比夏普本身在巴顿的影响力外，还要考虑市里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在争取和比夏普集团的合作。”

    扎克挑挑眉。“因为比夏普集团在巴顿市，到处都有地。”

    “恩。除非是市政府直接规划的地方。”听筒中传出了笑声，“你可以说巴顿中所有的土地，都在比夏普的手上转过几圈，以前也是，今后也是。”诺提高了语气，“所以，如果那个事务所能够拿到比夏普的合约，就和可以活的和巴顿一样长了。”

    土地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固定财产，大家觉得平时为了一些随时可能在经济环境下化作泡沫的财产的纠纷很多吗？想想永远有价值的固定财产吧，围绕这它的法律文件，会像雪花一样，时刻都在飞舞。

    扎克对着空气点点头，“那么，这个假设的女仆，应该就不会还在巴顿了。”

    “恩。”听筒中的诺肯定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个私生子多大了？成年了没有？在假设里。”

    扎克翻开了比夏普给的文件，“一岁。”

    “哦。”然后没了声音。

    “怎么了？”扎克问。

    听筒对面的诺沉默了一会儿，“太早了。你确定那个假设的女仆是想用私生子做些什么吗？”

    扎克想了想，“不确定。但是假设中，这个女仆向主人提了一些要求，‘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扎克撇撇嘴，引用了比夏普的话，现在他有些后悔数次打断比夏普的话了。

    吸血鬼果然并不是专业的侦探，他不怎么感兴趣的事情都懒得听完整，现在看来，这些都是能够帮助侦探确认女仆动机的东西。

    扎克想了想，补充了一下，“但据这个主人讲，就是假设中的比夏普说，这个女仆并不是会提任何要求的人，所以出现了是否有人在影响女仆行为的猜测。当然，一切都在假设中。”

    “呃——”听筒中的诺又拉长了声音，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扎克，我真的不应该再继续和你说下去了。听起来是个十分曲折的假设。”

    扎克握着听筒叹了一声，“是的。好吧，我能理解。”诺需要避嫌。

    “恩。”诺的语气中也有了无奈，但他还是尽了自己朋友的指责，思考了一会儿，“你去史蒂夫那里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收获。”

    “史蒂夫？”扎克挑挑眉，马上明白了。如同诺已经说过的，比夏普的影响力太大，即使在巴顿之外，财力也可以变成足够的影响力。不管女仆海莉的动机是什么，等待私生子成年后利用，还是只是单纯的逃离，如果能换一个身份，未来总会平顺一些，“谢谢，诺。”

    听筒中传出了笑声，“扎克，这感觉真奇怪。你难道没什么其他、你们风格点的方式吗？需要来问我？”自然是说异族的方式。

    扎克无奈的对着空气摇摇头，“找活着的人？真没有。”

    似乎是无意，听筒中的诺轻松的笑着，“你怎么知道她们还活着，呵呵，好了，不和你说了，缪娜趴在窗口上瞪我。”

    扎克握着听筒，对啊，谁说海莉还活着的？委托的后续就是保护，代表在比夏普心中，他的女仆和孩子并不怎么安全。

    思考了一会儿，扎克拉开了抽屉，找出了麦姬.新月家的电话，沃尔特应该还在那里，拨通，等待。

    “这里是麦姬.新月的家，我不在，请留言，或者直接来我的【新月香水铺】找我，在皮克斯百货二楼，欢迎。”

    扎克挂了电话，皱皱眉，继续在抽屉里翻起来，找到了史蒂夫.行者的电话，拨通，等待。

    被接起来了，“是谁？找谁？！”恶劣的语气直接从听筒中传出。

    扎克皱皱眉，“扎克瑞.格兰德，我找史蒂夫。”

    “啊！”语气瞬间转变，“格兰德先生啊！老板不在啊，他出去了！”

    扎克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不觉得自己的名字需要被这些手下的人知道。

    “老板交待了，要是格兰德先生找，就说他在……”对方停了一下，“我找找啊……啊，找到了，就说他在呃，‘势必特文的’那里。”

    扎克愣了愣，分辨了一下，摇摇头，“好了，我知道了。”

    扎克放下电话，隐约还能听到听筒中那个家伙的抱怨，这玩意是什么字。那是印安文字，是疾驰的风的意思，史蒂夫.行者是想告诉扎克，他在疾风那里。

    史蒂夫已经在周日的聚会中告诉了扎克丝贝拉要集结印安人的打算，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刚回来就开始行动了。

    扎克露出了笑容，史蒂夫是个奇怪的家伙。

    想想吧，他作为一个印安人，在第一次知晓曾经听长辈说的故事都是真的，那些凶残、可怖的侵略者是真的。哦！别指望在印安人的故事中，吸血鬼会有什么好形象！

    当刚刚知道格兰德的真正属性时，这个不在印安核心圈子（如疾风、萤火那样，家族中有有天赋的人的社区）中的印安人，有什么理由告诉扎克他们的行踪？

    好感？谈不上吧，格兰德可没加入他们的灰色职业圈多长时间，合作也没有，反而错给了一次人情，把一个幻人当作萤火家的人硬送了身份。知道真相后的史蒂夫动动脑子，就能够想到格兰德的人拿到这个身份后，会有多么无语。

    那么再想想，关键就是他们的灰色职业圈！和好感、交情，没有一点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利益！

    还记得史蒂夫自己和扎克在聚会上说的吗？疾风、萤火他们有自己的圈子，行者在这个圈子之外。史蒂夫和疾风夫妇一起生活在这个城市，他很直接的用了‘我根本不知道疾风、萤火他们在搞什么！’来评价自己和这两个姓氏的关系。

    史蒂夫.行者，对印安人的圈子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他的事业就是在灰色世界中买卖身份的，可以说他是个有远见的犯罪分子。他在乎的是什么？不是以疾风、萤火那样的印安家族想要干什么，而是要保护自己的事业，安全的在巴顿做自己的生意。

    利益，格兰德是西区那些人的新宠。史蒂夫作为一个灰色职业者，不在乎印安人怎么样，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参与感。他在乎的是自己在这个巴顿的灰色职业圈中，一直占据自己的位置！这就是利益！

    扎克是吸血鬼？在史蒂夫的心中，都什么时代了！‘西区人的格兰德’大于‘四个世纪前的侵略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