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水向东的引导

　　入夜，月华仍是清辉漫漫，偷袭是不太可能了。兰德斯和水向东坐在帐中，相谈甚欢，夜影们静静侍立在旁，除此之外再没人打扰两人。露卡被兰德斯派去索拉特了，将两军的损失情况交给哈德森的内线，要在索拉特后方搅搅混水，让里克受到后方的压力。

　　水向东不愧是百岁的前任圣女，别的不敢说，在秘法术上的确有惊人的业艺。兰德斯得她指点，心里无数困惑多时的疑团一时消解，书里写得毕竟不如水向东百年的经验生动。

　　“沧海逆漩，是以精神力，引导天地间自然之意，将自身的部份精神力的运行完全颠覆，也就是秘法术中所言的正反相生，两仪共舞。这样反过来的精神力，和原本正向的精神力相向而舞，即能使你的魔力空间迅速放大，不过，速成的法子总是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加上此法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水向东表情端重，心里总些不放心。

　　“就是不走火入魔，也会让身体承受巨力的反冲，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得住的吧？”兰德斯笑着不当一回事，这种速成的东西他用的多了，反正自己的身体与常人相比简直就是爬虫类，生命力强大。

　　“你……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水向东嘻嘻一笑，将手中的几样东西放下。“好了姑姑，都拿来了，开始开始。”兰德斯也嘻嘻笑着，按水向东跟他说的法子进入冥想。

　　兰德斯心中一片空明，这就是水向东和他说的，水的秘法术中最重要的法则，那就是明镜止水。轻轻的，一点清凉的灵气，从兰德斯的眉心慢慢侵入，在他的大脑中转了转。

　　正如沧海的微风一样，这是平静的危险前兆，兰德斯只觉得心中明镜止水的平和，忽被水滴激起，溅起阵阵涟漪，这层层水波轻轻碰撞在岩壁上，反弹回来，和新的波纹相应和，慢慢的不断扩大起来。

　　水的波动越发明显，而且强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兰德斯的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的怒海了，兰德斯再也无法保持那明镜止水的心境了，只得放任那奔放的怒潮在心海中自由翻滚，渐渐的陷入半昏迷中。

　　大海的威力是无法估量的，兰德斯额上密密的汗珠就是他痛苦的直接表现。水向东心痛的看着兰德斯在那苦撑，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尽力引导着那自然之意，尽量轻柔的将怒海引成涡流。

　　好在兰德斯还有一样好处，那就是痛苦伤心难过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跳动，那样他的精神力将会达到原本的数倍强度。现在这种痛苦的修行正好符合这样的条件。于是在不经意间，兰德斯的精神力突然突破限制了。

　　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力爆开的时候，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兰德斯突然惊醒，这种高频跳动的方式，让兰德斯觉得极是舒服，一种施展高级魔法的冲动不自觉的从心中涌起，而且不可收拾的搅动起来。

　　兰德斯想克服自己的弱点很久了，但每次都只能在极端的情绪下能享受到片刻的施展高级魔法的爽快。而兰德斯这样的家伙，想他出现极端强烈的情绪还真是不容易。

　　因此现在这样半昏迷中的兰德斯，在拥有了双倍的精神力下，第一反应就是想先来一场流星火雨。水向东惊恐的看着兰德斯双手开始结起手印，念动着咒文，心下大惊，在这么混乱的精神状况下稍有不慎可是会要命的！

　　万幸的是，水向东是水的大师，往兰德斯心中所倾注的也是水的自然之力，就在兰德斯的咒文念了小半的时候，这个差不多失去思考能力的家伙不由自主的被心中冰冷的海水浇了个透，莫名其妙的也就停下咒文。

　　水向东一头冷汗，把原本轻扬的秀发浸湿成细缕，她还来不及庆幸，兰德斯又开始抵抗起她引导着的自然之意来。原来兰德斯并没有像她交待的一样保持住平静的心，反而是放任自流的任由那种力量控制住了自己。而水向东并没发现，等到她发觉不对，已经不可收拾了。

　　而现在兰德斯的心中已经混到一塌湖涂的地步了，所以水向东引入他心中的力量让他的精神力空间大是不适，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因此自然而生了一种反抗。而水向东所设想的精神力的逆旋并没有出现，大概是失败了，现在水向东只是在咬牙苦撑着要让兰德斯快点醒来。

　　但是兰德斯总是喜欢让人惊叹，就是这么放任自流的乱流，居然渐渐形成一个小号的逆旋，在浪潮的中心点点扩大，不多时，那混乱的乱流已经有了逆行的秩序了。

　　很快，正行的阳流和逆旋的阴流在强大的相斥中分成两扇，开始如水向东所描述的那样成为一对相向的，既相斥又相吸的平衡体，在兰德斯的精神力中稳定下来。水向东看着兰德斯的呼吸平静下来，脸色转为正常，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兰德斯睁一眼，呼了一口气，跳起来使劲晃晃头，好刚睡醒的样子。水向东心里叫了一声好险，嘻嘻一笑，望着兰德斯发呆。“姑姑，这个沧海逆漩你以前一定没试过，要不怎么不告诉我明镜止水之心是这么艰难呢？”

　　水向东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时间兰德斯愣在当场，看着美丽温柔的姑姑笑得前仰后合，不成体统。水向东笑了一会，才慢慢回过气来，“我……我……这么简单的事你也做不到，你是怎么学会秘法术的……哈哈哈！这可是入门的工夫呀！”又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兰德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个静得下来心的人，所以我死也学不会神圣魔法。”水向东微微一愣，才停下那银铃似的笑声，瞅着兰德斯看了好一会，半晌才说：“和你母亲一样，没耐心，静不下心……其他人要是这样一定没法子成为好魔法师，可是就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居然可以……”

　　兰德斯决定不去想这种不太可能有答案的事。本来嘛，自己身上就有好大的疑团，为什么自己学黑暗的魔法这么快？为什么自己的精神会有规律的跳动？为什么……现在又多了一条，无所谓啦。

　　“对了，刚才我隐隐觉得那种力量很舒服，就随它去了。想不到一眨眼就脱缚成惊滔骇浪，姑姑你的秘法术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兰德斯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时间一种困倦感油然而生。

　　水向东嘻嘻笑了笑，轻轻把兰德斯扶着躺下，给他盖上丝被，转身扭着腰肢出了大帐。兰德斯虽然累的爱睡，可是心头一点灵光晃动，就是睡不着。心中的沧海刚刚平静下来，虽然两种相对的平衡已经形成，但与水向东不同，兰德斯的精神力有着奇怪的跳动，或者叫波动。

　　水向东的精神力常年保持着明镜止水的冷静和坚强，而兰德斯的精神每隔一分钟的跳动早让他形成一种顺其自然的适应力，因此说兰德斯已经习惯了那种无政府的混乱的精神力，但现在这两个充满秩序的旋涡出现在心头，让原本的跳动变得更危险。

　　每次跳动，都会干扰两个涡流正常的运转，而那一对原来就拥有强大斥力和引力的东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让平衡崩溃。一旦这种事发生了，对兰德斯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水向东大意的以为兰德斯能够像自己的弟子那样，保持明镜止水之心，以为他和常人一样正常。这可大错特错了。

　　兰德斯从来没有成功的控制过精神跳动的情况，因此对任何异状总是由他去，从不费心去控制已成习惯。现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他竟然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只是放心的让旋涡自己去适应那种跳动。

　　也不知道该说他兰德斯宏福齐天，还是傻人有傻福，奇妙的是在这样跳动了百次以后，危险的精神爆炸并没有发生，反而是一正一反两个涡流在跳动扭曲成一种复杂的形状，并且跟着那种跳动不断变化着形状。

　　“我就知道顺其自然不会有错的啦，反正万物一切总是会自己达到平衡嘛。”兰德斯不知死活的还在得意，不过沧海逆漩之术真的挺管用，兰德斯觉得自己的魔力更持久了，最让他高兴的是，有了这两个东西一起跳动，原本因为跳动而让魔法失控的危险反而降低了，也就是说，那两个东西的跳动，不知为什么刚好相反可以抵消其中大部份。

　　那么魔力提高不说，只要不是太精密的高级魔法，兰德斯可以忽略那种跳动带来的影响，他终于可以自由的施展魔法了。多年的心愿不经意间竟然是这么解决的，兰德斯的心情好到极点。

　　“飞行术！”兰德斯哈哈大笑着飞上半空，现在不用怕飞了一半掉下去了吧，兰德斯心里那个美啊，这样的兰德斯才真正是个**师之流的人物嘛。兴奋的兰德斯抽出长刀辟妖，在空中练起了灰岩的剑法，地狱骑士团的死之剑！

　　不管我们疯狂中的主角了，让个人高兴下吧。里克和西贡斯正相向而坐，对着一张地图相谈甚欢。“叔叔，这下敌方无险可守，我们拼着损一些部队，一举突入他们的**师部队，只要**师死光了，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里克哈哈大笑着说。

　　“我们还有3000骑士，加上其他步兵还有近3万人。兽人的狮人还有几千，熊人这样皮厚的家伙和速度快的狼人也都是很好的突击部队。加上前几战因为速度的关系我们的两种终极部队都没有上场，现在……”西贡斯哇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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