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走了？

　　我们喝了太多的酒，我们吃了太多的美食。

　　我与她躺在地上，房间内的灯光已熄灭，四面只有海面的银月，反射着细碎的光耀。

　　我们依偎在一起，仰望窗外天边的繁星。

　　“我好怕有这么的一天”轻柔地，她低声的在我耳边说。

　　“怕怎么的一天”我问

　　“我生命中的一个一个的美男子、、、、、凑成一个又一个的数目。”她坦率的说。“总有一天，遇到了某一个数字、、、、、某一个青年、、、、、终于、、、、、”她想了想，突然停止声音。

　　“终于怎么了？”我有点好奇

　　“我玩弄别人，总有这么一天，我遇上一个人，结果被他玩弄、、、、、、、被他玩尽，玩死，永不复生。”她仰望着天上的星星，这样说。

　　“我不会是那个人啦”我立即说

　　“是吗？”

　　“你不把我当佩佩，我就绝对不会是那一个人。”我真心真意地说。

　　“张为民”她低声问。“你绝对对我真心真意？你永不会我？”

　　我隐隐一怔，但是，立即，我在她耳边说：“我不会的。”

　　“发誓”

　　“可以”

　　“毒誓”她的眼睛在黯淡的银光下，牢牢的盯住我。

　　“行”

　　“你发毒誓！”

　　“怎么发”

　　“发毒誓，你对我真诚，你永不骗我，永不伤害我，永不抛弃我，永远保护我！”她忽然一字一字的说：“你肯发毒誓？”我的眉头轻轻一瞄，立即说：“好，我发誓”

　　“发誓前加上你名字”她叮嘱说

　　我望她一眼，看到她紧盯着我的瞳子

　　“我发誓——我张为民永远对你永远忠诚，用不欺骗，永远保护你。”我举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字的说。

　　“不然…”

　　“不然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啊！不！慕地，她面露惊慌神色，惨叫一声。触电一般的。她伏在我的胸前，收仅仅的掩住是我的唇.片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她的声音颤抖，她急促尖叫：“不要提这个死字!我的天！不要！

　　她面色惊慌，紧紧的扑在我的胸前。

　　我有点莫名奇妙，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脊背

　　“我太刻薄，太任性！“她带着歉意。“请你永远不要再向我发这种毒誓！为民！”

　　我底下头，看她闪闪的眼瞳，我相信他爱我。对，她必然跌进了我的陷阱！

　　寻她！爱他！让她跌进我罗网，令她深坠陷阱——一切似乎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仿佛一切在握，只要我设法引她回去——那两百万再加两百万的巨款，我应该信手拈来，易如反掌！

　　“爱我，爱我，张为民，爱我、、、、、”她在我胸前低声央求。

　　我与她在月色中缠绵。

　　她纯白的纱袍，渐渐地自她身上松脱，四散在银色的地面上、、、、、、、、

　　我是被一阵触目的光亮刺入我的眼帘，这才惊醒。

　　当我渐渐地苏醒，竟然觉得四肢松软，我全身无力，身体与四肢仿佛完全脱离，根本就不停使唤一般。我尝试将手指弯曲，每一根手指仿佛被挑断了神经，竟无法握拳。

　　我深吸口气，直觉头颅分裂般地剧痛。

　　是昨晚喝太多的酒？还是、、、我被爱火焚毁？失去自控力？

　　我睁开眼，满室的阳光，太阳直照在我的身上。而卧仍旧躺在地上。

　　昨日我与丽君同伏在地上，齐看黑夜的繁星，在梦般得意境内缠绵、、、、、、、、

　　“、、、桃子、、、”我低声叫

　　没有回应，她不在。

　　“桃子！”我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挣扎起来。

　　当我自地上坐起，只觉天旋地转。我全身虚脱，似被人挑断筋脉。我惊愕，用尽力气，缓缓站起。

　　“桃子”我向楼上喊，没有回音。

　　显然她不在我的房间内。我四面一望，餐桌上仍然剩着昨夜的美食。

　　我用手撑着身体，低头看看餐桌，桌面只有酒杯。其中的一只——杯底残留一层白色的粉末。

　　我心中一惊，全省发软，头重脚轻。我取起酒杯一看，正是我昨夜饮用的那一只。再看看另一只，杯子，杯底透明，洁净无瑕。

　　心头一怔，我用手扶着墙壁，挣扎着爬上楼梯。

　　“桃子！”我高声呼喊。“桃子、、、、、、”

　　冲到二楼，冲进睡房——向房内一看，我顿时血液凝固，呆若木鸡。

　　只见二楼睡房中，我的皮箱与行李全部被打开，衣物、用品堆满一地。房间被搜索过，房中的一切翻箱倒柜，杂物撒满了一地。

　　一阵惊怖的预感直袭心头，我跌跌撞撞扑进房去，拾起地上的衣物，我尽量平静一下自己，看看四周。

　　当我的视线从地上凌乱的衣服转移到桌面，突然我见到烟灰缸内一团灰烬。

　　有物被烧过。

　　我扑近一看，只见烟灰缸内的灰烬中，留下了数片焚过后的纸片。

　　我用手取起纸片，细细的一看——我全身血液凝固。

　　是照片的一角，是烽火给我的那两张照片，是丽君学生时代与近期的照片。

　　我一直收藏在皮箱内，没想到，竟被丽君搜出，并且焚烧掉。

　　“天！我的天！”犹如晴天霹雳，我怔在当地！她竟在白酒内下了药物，令我不省人事。她搜索了我的一切秘密，并且将她的照片焚尸灭迹。我完全低估了她。

　　这一个如野猫，如柔水的——我竟然对她没有丝毫提防。

　　我完完全全低估了她的智慧。

　　转念一想，我立即奔下楼梯，飞扑出门口。

　　阳光惊人的猛烈，必是正午，或是下午，还是午后？我已经无法估计了。

　　我四肢软弱，头脑晕胀。吸口气，死挺着，我拔足向树林边丽君的房间狂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奔到她的房间前，我见到房门打开着，屋内有人影移动。

　　我不顾一切直进屋，只见一个女侍正在费力地打扫吸尘。

　　女人见到我，吓了一跳。“什么事”她怔怔的问。

　　“人呢？人？”我上气不接下气，急冲冲问。“她呢？人呢？”

　　“哦”女侍这才点点头。“住在这儿的小姐搬走了。”

　　“啊？”我犹如被人迎头痛击一棍，狂叫起来。“不可能、、、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啊！今天一早吧？”女侍估计。

　　“她跑掉？她到哪儿？人到哪儿？”我慌乱起来，焦急的嚷。

　　“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先生？”女侍急忙说：“你到接待处取问问嘛！看他们知不知道！”

　　我立即转身奔出房间，穿过树林，我向岛上的接待处跑去。气喘如牛地推开门，一眼看见血红色沙龙的画小楼正在接待处当值。

　　“午安啊，张先生。”她向我微笑招呼。

　　我抬头一看时钟，下午三点四十分。我的天！昏迷多少个钟头拉？

　　“我在找烽火丽君！”我匆匆向画小楼叫嚷。“还是、、、还是她用桃子登记的，我找她！她人呢？”

　　“她一大清早就走了。”画小楼睁大眼睛。“发生什么事情？她本来打算多住几个星期的、、、房租都付了、、、怎么一回事？”

　　我上前一步，急忙问：“那她有没有说离开这儿，到什么地方？”

　　“没有啊!”

　　“你怎么不问？怎么可以不问”我狂声大喝。

　　画小楼被我一喝，吓呆了，“从这儿坐直升机得人，个个回根土顿，然后，到雪梨，到墨尔本、、、谁知道啊？总之会澳洲大陆去嘛！”

　　我强烈地失望，她明明在我的手内，她分明已坠罗网。怎可能溜掉？她精灵如狸猫，我完全没有把她好好地估计过。

　　这一次，她烟消云散！

　　烽火千方百计才找到她的岛上，她一声声叮嘱，要我谨慎，要我小心，我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秘密败露，别再想把她找回来。

　　我惘然若失地不出接待室，向前一望，只见沙滩前停泊着蓝色直升机。

　　灵机一动，我急步向沙滩边奔去，跑进直升机，我一眼见到正在用清水洗抹玻璃机舱的驾驶员蘑菇。

　　“蘑菇！”我向她高呼。

　　“嗨！”她自直升机顶上俯脸上望，向我微笑招呼。

　　“下来，下来”我急急挥手。“有事问你”

　　她带点诧异，将手上的布块一仍，动作灵敏地自机舱边跳下。

　　“什么事”

　　“上午你载过多少客人离开这儿？”我急忙问。

　　“嗯，今天早上，好几个，”她略一思索，“我来回好几次”

　　“你载了一位东方小姐到根士顿，是吧？”我问

　　“啊，对，这个我自然记得”蘑菇立即说：“她一早就携了行李走，我劝她吃了早餐，等其他几个客人一起飞，她怎么都不肯。”

　　“后来呢？”

　　“她宁可付我额外费用，立即要我起飞！”蘑菇回答。“我就特别为她多载了一程！”

　　“那是、、、什么时候？”

　　“一早啊、、、、”她看看时间。“起码七八个小时之前了，什么事情啊？”

　　“蘑菇，你想一想！立即好好想一想！”我焦灼万分地问：“她有没有说过些什么，问过些什么？”

　　“什么意思？”蘑菇一呆。

　　“她有没有提过些什么、、、好像、、、她将到什么地方去？有没有？”

　　“她到雪梨去。”不用思索，蘑菇立即回答。

　　“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直升机上，她问我从根士顿到雪梨的内陆班机时间。”

　　“啊、、、”我一看手表。“蘑菇！你等我！立即送我离开这儿！”

　　“啊？”

　　“载我到根士顿，我立即乘内陆机往雪梨！”我急急地嚷。

　　“你不是追踪她吧？”蘑菇说：“不可能！往雪梨的班机，早已飞了。坐下一班要好几个钟以后，你飞到雪梨，她已上了国际班机，往马来西亚去了。”

　　“什么”我犹如触电一般，急急地问：“你说什么？马来西亚？她告诉你、、、她往马来西亚去？”

　　“她没有告诉我，”蘑菇告诉我。“而是我把她载到根士顿，跟着她到柜台，听见她在问机场人员往雪梨的内陆班机，接着听到她在询问往马拉西亚国际线的班次。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到马来西亚去吧。”

　　“马来西亚!”我灵机一动。“她提过马来西亚、、、她曾冒充自己是渔夫的女儿、、、对！马来西亚！必是马来西亚！”我抓住蘑菇的手。“谢谢你！”

　　“怎么一回事啊？”蘑菇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你等我！”我立即说，“我去结账！我立即走！载我到根士顿去！”

　　转身就奔，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即匆匆整理行李。只花了五分钟时间，我已把一切整理妥当，又赶到接待室，结了帐。

　　画小楼替我结账，一边结账，一边问：“你是在追求她吧？你拼命追求她，是不是？她一走，你立即就追！”

　　我签过账单，尴尬地向她一笑，我当然追，我必须追。这是关于几百万巨款的大事。

　　“有空再来啊！”当我挽着行李推门走出接待室，画小楼在我的身边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