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蓝染，一切都结束了。”四枫院夜一说。

　　四周围满了死神，遍地都是队长和副队长级别的人物。他们看着蓝染，戒备着，随时等待出手的机会。

　　然而蓝染无视四周，轻笑着，“时间到了。”

　　“不好！快退后！”四枫院夜一果断地放弃了“压制”蓝染的动作，“碎蜂！”

　　两个人瞬间离开蓝染的身边。

　　然而，重莲却还在原地，不依不饶地用刀抵着蓝染。

　　“重莲！你在干什么！”四枫院夜一喝道。

　　天空之中降下一道光束，将蓝染笼罩，包括在蓝染身边的重莲，也一并笼罩起来。

　　重莲眼神坚定，根本不为所动。“绝对，不会放开的。”她轻声道，但是轻柔的语气里没有减少一丝一毫的坚定，“蓝染。”

　　迹部握紧了拳头，“重莲……”

　　你明明说过不会去拼命的……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明明就……答应过我的……

　　迹部此刻才真正地认识到，重莲对于杀身之仇的执念，比他想象中的更深。也真正地认识到，作为一个曾经的死神，印刻在她骨子里的战斗意识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必须以命相搏。

　　这些死神，为了自己的信念，完全可以在战斗中抛弃一切。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重莲桑。”

　　“不，是我太小看了你。”重莲说，“若不是我太小看你，曾经的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他们根本不会理解，真正死过一次是什么感觉。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开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自我死后，无时无刻。”

　　众人沉默。

　　雪禅的刀刃浅浅地嵌进蓝染的脖子里，划开了他的皮肤。

　　蓝染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我似乎对你太宽容了，重莲桑。”他浑身的灵压开始飙升，衣角飘飞，直直地扬起。

　　重莲一身紧身衣，虽然没有衣角可以飘飞，但是扎起来的头发已经完全上扬，灵压不输于蓝染地开始飙升起来。

　　地面开裂，连同站立的这一块土地，一起往天空中升起。

　　“四枫院桑……”

　　“重莲大人……”

　　朽木白哉看着半空中同蓝染一起上升的那个人，伸出手，使劲地去够自己的斩魄刀。

　　“大哥……”朽木露琪亚看着自己怀中的朽木白哉，“你这是要做什么？”

　　朽木白哉抓住千本樱，努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大哥！”朽木露琪亚不赞同地抓着他。

　　“放开……”

　　他的目光直视着天空中的那个人，坚定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曾经，他没有抓住她。现在，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那个时候，他没能够在她的身边，没能够救她，以致于往后的时光里都在自责、忏悔。所以现在，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了。

　　他不需要那些无用的自责与忏悔，他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他欠她颇多，除了在往后的时间里祝福她，已经没有别的可以偿还了。

　　“他们根本不会理解，真正死过一次是什么感觉。”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这样的感觉，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就算曾经不止一次面临过死亡的威胁，但是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而这个人，却曾经不幸地一个人死去。

　　再也不会让她面临一次这样的感觉了。

　　所以，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是他欠她的。

　　天空撕裂，从里面涌现出无数的大虚。

　　死神们仰望着天空，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朽木白哉挺直了脊梁望着天空，手中竖起了他的斩魄刀。

　　“卍解，千本樱景严。”

　　“神煌·毁鷇王。”

　　樱花袭卷天空的刹那，庞大的金红色凤凰在火焰中升起，遨游九霄。

　　迹部跃上凤凰的背，直直地冲着蓝染而去。

　　“这是大虚营救同伴的光，名为反膜，根本不可能打破的。”

　　“反膜内外是两个隔绝的世界，他们是不可能伤到蓝染分毫的。”

　　“这两个家伙……”

　　“朽木……队长？”

　　对于迹部的来历死神们不清楚，但是看到朽木白哉身受重伤还站起来卍解，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当然，现在绝对不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表情微妙的时刻。

　　电光火石之间，千万把斩魄刀的力量汇聚在一点，冲着反膜，一举贯穿。

　　蓝染抬手，两指捏着雪禅的刀身，脸上在微笑，眼神却相当冷冽。

　　重莲根本无法压下自己的斩魄刀寸进分毫。

　　“重莲桑，游戏结束了。”蓝染眯着眼，手指用力。

　　雪禅发出哀鸣，刀身龟裂。

　　“没那么容易，蓝染。”重莲握紧刀柄，“冰封吧，雪禅。”

　　寒冰包裹着刀身，瞬间将蓝染也冻住。

　　千万把斩魄刀的力量同时袭来，穿透反膜直冲蓝染而去。有时候，世人认为的穿不透、不可能，也只是因为力量不够而已。只要抱着决心去尝试，总有实现的可能。

　　迹部面容严肃，瞬间抓住重莲。下面的人只望到一片火光，再定睛看去，只看到站在火凤上的那个旅祸，盘旋在天际。

　　蓝染于火光中现身，望着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不知名的光。

　　他此时已经升到了高空，距离撕裂的空间咫尺之遥。大虚从另一个空间里争相翻涌着出现，密密麻麻地渗透着。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蓝染说，“四枫院重莲，还有你，旅祸，恭喜你们，让我成功地记住了。”

　　重莲跪在火凤上，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蓝染。

　　迹部一只手搭在重莲的肩上，一只手握着火焰缠身的神煌。

　　朽木白哉望着天空，蓦然倒地。

　　“蓝染，你堕落了吗？”浮竹十四郎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蓝染，这一刻，已经注定了两方的对立。

　　“浮竹，是你过于骄傲了吧？”蓝染看着地上这些死神，“从一开始，天上就没有任何人。你，我，甚至是神。”

　　他摘下眼镜，一手捏碎，“不过，这天上王座让人难以忍受的空档期即将结束。接下来——”

　　“将由我来统治天上。”

　　黑崎一护咬着牙看着天上的蓝染。

　　其他的旅祸们还有死神们都沉默而严肃地看着这叛逆的三人。

　　“再见了，死神们，还有，旅祸的少年。”蓝染回首看了一眼黑崎一护，还额外赠送迹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重莲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迹部半蹲下来，双手握着重莲的肩膀，沉默地安慰着。

　　重莲搂住迹部，埋头在他的脖颈里。没有流泪，却有着浓重的悲哀。不能打破自己死亡的阴影，对于她来说，很不甘。真正面对蓝染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

　　迹部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搂着她落地。

　　“没关系，我们一起变强。”

　　双殛之丘上继一场混乱的大战之后，被一种别样的热闹所取代。

　　“朽木队长由一班、三班负责！”

　　“狛村队长由七班、十班……负责。”

　　“阿散井副队长已经完成第六阶段手术，由八班、九班移送。”

　　这个时候最忙碌的非四番队莫属。

　　“那个——伊村江三席，我们做什么呢？”

　　“你们去给旅祸治疗吧，四班和五班。”

　　“呃……但是……”

　　“他们可是尸魂界的救命恩人，快去吧。”四番队三席如此吩咐。

　　“明……明白！”

　　卯之花队长乘坐自己初解的斩魄刀从空中落下。

　　“辛苦了，卯之花队长，日番谷队长雏森副队长他们……”

　　“暂无性命之忧了，不过之后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勇音在接替我治疗。这里剩下的还有谁？”她往四周望了一眼，看到井上织姬正在给黑崎一护治疗，“看来那个旅祸用不着我们了……”

　　卯之花队长径直走到朽木白哉跟前，查看他的伤势。

　　“太乱来了，朽木队长……”

　　“朽木露琪亚，你过来一下。”

　　“我在，大哥……”

　　迹部向朽木白哉那里望了一眼，漠然地转开视线。

　　“绯真她……其实是你的姐姐……”朽木白哉望着天空，回忆着，“我要告诉你，一些事。”

　　这个时候的朽木白哉，脱去了身上的枷锁，坦白了自己的内心。

　　“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握着他的手，一脸的惊讶，也有感动。

　　朽木白哉转过头，望向重莲。

　　“重莲……”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重莲的身上，迹部的眼里有淡淡的不悦，但是转瞬即逝。

　　“我有话想对你说。”

　　自再次遇见，他们之间，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重莲没有看朽木白哉，握着迹部的手不回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生是不可以回头的。这个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幸运，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过往虽不曾忘记，但是已经是烟消云散的过去，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眼前的风景，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