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发生什么了？小绫？刚刚的事情你在听吗？”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三条哲也发现绫子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义工活动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打电话给她又完全没接，等她回来之后，整个人又是魂不守舍一样的状态，在车上也是继续发呆。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一点事情。”

　　绫子摇摇头，显得有些敷衍。三条哲也虽然很想追问清楚，但她看起来像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谄媚地讨好道，“如果有烦恼的事情别憋在心里，跟我这个经纪人说说哦。”

　　“并不是烦恼的事情……”绫子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中。

　　她发现这个世界上的网球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原以为是虽然幸村君是其他学校的网球部部长，但还是个身体还在康复中的病弱少年，自己就算是作为一个初学者也能陪他稍微打几把。

　　但是……

　　为什么一个担心自己可能无法再打网球的病气少年，能打出那样的网球呢？！

　　绫子自以为自己学习能力很强，已经能有能力接到正常的每个发球，并回球不出界了，但幸村君和迹部君是一样的啊！她原以为能愉快地打一场友谊练习的时候，对方在让她接了几个球后，就毫不留情地将她瞬杀了。

　　6-o，最最耻辱的是她被一个生病中的少年削了零蛋，没能从他手下得到一分！

　　幸村君则是一脸无辜地声称自己只是因为看到小绫充满活力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努力了一下。当时的部分记忆已经被她的大脑强行删除，简直堪称耻辱，她忘不了的是幸村君从头到尾都很温柔的笑容，那些来探望他的男孩子们看着她的同情目光，以及……

　　“噗哩，全过程都录下来了，虽然是一场没什么看点的比赛但小绫真是可爱啊。”

　　“……仁王君。”

　　“唉可恶我忘了录了！不过总觉得小绫有点可怜……”

　　“遇上部长那种怪物……可恶！你们当初怎么就没人阻止她呢？！”

　　那个染成银发的少年笑嘻嘻地开始欣赏起刚才的录像，沉浸在奇惨无比的失败中的绫子立刻回过神，有些为难地对仁王雅治道，“那个……仁王君，那段录像可以不要上传到网络上吗？”

　　“这个嘛我得考虑一下。”仁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好心。

　　“拜托啦……”绫子显得很可怜地望着仁王，双手合十恳求道，仁王假装移开了目光，“噢，那小绫打算怎么做来让我替你保密呢？”

　　“仁王。”

　　没等空条绫子回答，幸村突然微笑着望向了仁王雅治，“手机给我。”

　　“……唉？！”刚刚还笑得不怀好意地仁王雅治瞬间表情凝固了下来，然后连忙想幸村解释说，“我开玩笑的啦，我当然没真的打算那么做呢。”

　　“不要让我重复一遍了，仁王君。”幸村依然笑得很温柔，但他的语气中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压力一样，仁王雅治不由缩了缩，然后像是商量一样望着幸村精市道，“只是自己收藏看看也不行吗？”

　　“是啊，不可以呢。”幸村笑眯眯道。其余人都用着一种“你完了”一样的目光看向了仁王，最终仁王叹了口气，乖乖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自家的部长。

　　幸村接过手机，直接选择了删除，然后把手机还给了仁王。

　　“唉……”仁王遗憾地叹了口气。

　　“以及，这个月你的训练量加倍。”幸村继续微笑，“真田，麻烦你监督他了。”

　　“什么？！”仁王雅治叫了起来，那个黑着脸长得像中年人一样的男生古板地点了点头，严肃道，“明白了，我会盯紧他的。”

　　“鬼部长啊……”仁王捂住了脸，痛苦地咕哝了一声。

　　“自作自受啊，仁王君。”他旁边戴眼镜的男生柳生比吕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绫子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向幸村精市道谢。当她发现这些来探望幸村君的网球部部员们似乎都意外的很怕他后，心里顷刻之间完全掌握了这位病气少年的真实属性。

　　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却是一匹笑面虎啊……

　　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其实是被捉弄了一下吗？

　　幸村朝她微笑点头回答，“没关系，我才是要向绫子的道谢，好久没有这么快乐地打过一场网球了。”

　　这只是单方面的虐杀吧？绫子心里吐槽着，但表面上不露任何痕迹，同样笑盈盈地望着对方说，“能帮到忙的话真是太好了，幸村君一定会痊愈的，小绫也会为你加油，今年一定能参加全国大赛！”

　　“呵呵，我也希望如此。”幸村笑了笑，“希望能有机会和迹部一较高下。”

　　“诶嘿嘿，大家都很厉害呢。”

　　空条绫子巧妙地避过了可能会引起讨论实力的话题，最后她主动提出了和众人合影的要求，与所有人拍下合影后，她借口说经纪人在找她，就先一步告辞了。然后在背对向众人的时候，她的表情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

　　太不科学了！要是所有体育类运动都和这些人的网球一样不科学的话，比赛都要办不下去了！

　　至少她从来没听说过飞出去的棒球还会发生改变轨迹的事情……网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被经纪人送回家后，绫子几乎是连妆都懒得卸，直接累趴倒在了床上。就算是连续的舞蹈课程和体能训练都没让她感到如此疲惫过。这几乎让她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国家正以网球之名培养一批超能力战士吗？

　　……不可能的吧。

　　绫子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枕边常备的桃茶，然后将自己在做义工时候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照片，以及立海大网球部男生们的合影，一同上传到了自己的推特。

　　“今天在东京综合医院做义工，遇到了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fan们，就稍微一起打了会网球呢。大家都超厉害，有点让人期待今年的中学生全国网球大赛呢。”

　　配上标语与可爱的颜文字后发送出去，空条绫子就躺下休息了。

　　她基本很少看自己推上的评论和转发，因为有意义的内容不多，fan们给她的鼓励与赞美也对她来说已习以为常，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收到第一封粉丝信时候激动得不行的小姑娘了，她被捧的越高，得到的越多，却也越迷茫。总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功利，迷失了初衷，自己究竟还能否成为当初梦想中那个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偶像呢？她也不知道，只能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给自己戴上假面，让自己表现得像fan们所期待的那样，但真正的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但她绝对不是站在所有人眼前的那个空条绫子。

　　迹部君很敏锐地看穿了她呢……可是那又怎样呢？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太过天真单纯的话，会被狠狠地摔倒谷底，再也爬不起来啊。

　　空条绫子不愿再想太多，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而另一边。

　　在周末训练后，聚餐中的四天宝寺成员正讨论着全国大赛的事情的时候，忍足谦也突然大叫着拍桌而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立海大附属的那些家伙！！！竟然和小绫一起打球了！！”

　　“你吃糊涂了吧谦也，小绫不是根本不会打网球吗，怎么会和神奈川县的那些家伙去打球。”

　　千岁千里喝了口茶，一脸满不在乎地夹了一块鳗鱼嚼着。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依然表演着同性恋的模样互相喂食。

　　“不是啊！！小绫刚刚更新自己的推特了！还贴了照片啊！就是立海大那群讨厌鬼们！还有你们到底那是什么态度！就算小绫不会打网球，她也不是就不会去打了啊！”

　　谦也愤怒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但金太郎和财前光表现得对此毫无兴趣一样只顾着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只有白石藏之介响应了忍足谦也，好奇地探头望了过去，“真的啊，小绫还是那么可爱。”

　　“重点不是这个吧！！”谦也气得一拍桌子，捂着脑袋痛苦地坐了回去，“可恶好羡慕那群东京人……不对立海大应该是神奈川县人吧？！为什么他们也有份？！”

　　“没关系，谦也。”白石藏之介安慰般拍了拍忍足谦也的肩膀，“今年的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不放过那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