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底裤上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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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破敌，方波大为得意，没想到玄明拳看似简洁，实战效果却很好。wwW.但方波却不知，玄明拳是以玄明内功为根基，寻常人招式学得再好，若无深厚内力，却只是花拳绣脚，毫无实战价值。

　　嘿——攸川正秀低喝一声，身形暴起，沉肘击向方波头顶，势如母虎！

　　方波不敢大意，取守势天枢，一招天枢盘龙，屈膝扭身，双拳去迎肘击。

　　轰然一声，肘拳相交，攸川早借力反纵出去，空中一个翻腾，轻盈盈地落在地上，看了一眼方波脚下震裂的地板，心疼地摇摇头。

　　这一回合看似两分，但方波的身体承受巨大冲击，虽不至受内伤，然五脏六腑却是翻涌难受，这才陡然意识到攸川的过人之处。如此这般借力打力，自己所使内力越强，身体所受的震荡越大，几个回合下来，怕是内脏也会被震裂了。

　　念及至此，方波暗运一遍内息，催动内力游走身体四肢，却不吐发。他已打定主意，只用内力护体，料攸川拳力虽重，还不至于能在内力防护下伤得了自己。而且，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生死之战，只要打中一两拳，就已经足够了。

　　双拳一错，摆开架势，等待攸川进攻。

　　攸川却没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嘟哝了句日语，吉野于是上前来，解开了方波的拳套：“攸川先生说，他想看看你的真实实力，请出全力！”

　　没有了拳套的束缚，方波感觉轻松多了，化拳为掌，弓腰沉步，依旧取势天枢，等待攸川进攻。

　　攸川笑了笑，凌空虚晃几拳，欺近身来，拳法一变只见漫天拳影迎面扑来——这根本不像是空手道，空手道和玄明拳类似，讲究技法简明，偏重力量、速度和准确性，无论刚柔流、松涛馆流，还是任何一家空手道流派，都没有这般繁复的招式。

　　方波愣了愣，毕竟他的玄明拳还不能做到随心而发，攸川出拳又是快捷无比，只听砰砰砰几声，方波胸腹早挨了几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攸川已经打工收工，退回五步开外，脸上依旧挂着笑。

　　这几拳倒不重，在内力防护下，只有些微痛。

　　方波有点恼，恼自己，对自己的不堪一击有些失望。这只是寻常较量，如果真的是斗狠，如果对方不是赤手空拳，而是手持利刃，那么就不只是承受一点痛楚这么简单了。

　　鸡歪歪的，方波心里骂了一声，他要主动出击了。长拳一抖，摇光参月向攸川攻去——这一招他练得比较熟，也比较喜欢这种大开大阖的攻击。

　　攸川没有避让的意思，也不像是要对攻，只是定定地看着方波的长拳气势汹汹地逼来。

　　两公分，眼见只有两公分，方波就要得手了，这一拳要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攸川胸口上的话……但，方波忽然感觉腕关节、肘关节同时向下一弯，身体不由自主地侧摔下去。

　　攸川松开方波的关节，走回自己坐的蒲团。

　　“好了，年轻人，坐下吧。”攸川说道（吉野翻译，以下不再注）：“在练习空手道之前，我想你必须明白，无论中国功夫、跆拳道还是空手道，所有这些格斗方式，概括起来只有五个字：力量和技巧！在力量上我不想对你有任何要求，这一点上你已经展示出了超乎寻常的实力，但是在技巧方面，你连空手道初段还算不上。呃，你只有一个半月时间，说实话，这点时间还不够练习一个项目，所以我会使用一些独创的方法，希望你能坚持住，因为接下来日子你会度日如年！”

　　方波吸了口凉气，希望是吉野翻译的时候夸大其辞了，他想像不出来什么样的训练会让人度日如年。

　　而事实是，吉野先生翻译得还是保守了些，准确的说，方波接下来的日子火深火热。日常训练项目是这样的，早上六点起床，然后是一个半小时的晨跑，七点半早餐，七时五十分常规训练——空手道的基本招式和套路动作；九时起是柔韧度训练，对于这个科目，方波颇有微词，压腿劈叉，大爷可没打算参加舞蹈比赛。好在这个训练科目时间不长，只有半小时。之后是同样半小时的抗击打训练。接下来整个上午是步法练习，方波明白这是自己最大的缺陷，攸川在院子里立了高低错落十来个桩，有点像中国武术中练轻功的梅花桩，不同的是在桩上和方波的脚板底下都抹了色拉油，因此每次走完桩，顺泽小姐都不得不为方波敷上膏药。

　　午饭后，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下午一半时间是对抗训练，通常是由吉川、山下、正野陪练，偶尔攸川也会亲自下场。另一半时间打人形桩训练。晚饭后会重复上午的训练科目。

　　晚上十一点上床休息——说休息实在有点悬，因为方波不得不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反手抓住自己的脚踝，整个身体呈弓状。

　　其实，这些都不算太痛苦，方波毕竟有深厚内息作为保障，最令方波痛苦的是，他每天总处于半饥饿状态。不得不承认，顺泽小姐的厨艺精湛，食谱也很丰富，但份量实在太少。

　　即使是向吉野和顺泽小姐提出过抗议，但也只争取到一两只海虾。

　　他和顺泽小姐已经很熟了，也能看懂简单的手语。这个温顺的日本姑娘有点轻微自闭，除了每日上街购买必要的食品日用品，基本呆在武馆里，为两个男人做饭洗刷整理房间。

　　说实话，方波挺喜欢这个日本姑娘，温顺、美丽、勤快，像服侍少爷一样对待自己。但在她面前，方波故意显示出不屑和倨傲，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也许是因为他在这里，不是自愿，而是被逼迫的吧。

　　但有一次尴尬事件之后，情况就改变了。那天顺泽照例送上早餐，然后收拾方波的换洗衣服去洗。方波忽然想起来，昨晚梦到一些东西，在底裤上留下了痕迹，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急忙去抢顺泽手中脏衣物。慌乱之中，方波抓到了顺泽细腻柔软的手，顺泽也许是误会了，惊跳到一旁——幸好她不能说话，不然情形会更尴尬。

　　衣物散落在地上，那条底裤就明目张胆地把一幅滑腻的“地图”暴露出来。

　　方波顿时通红了脸，卷起那条要命的底裤，也不管顺泽听不到，就是听到也听不懂，说：“这个，我自己洗！”

　　顺泽反应过来，忽然笑了，笑得桃红柳绿，直弯下腰去，流出眼泪。

　　这一笑把方波的倨傲抓哇国去了，他再也无法保持原本就是装出来的冷淡，现出少年的纯真本性。

　　顺泽好容易止住笑，走到方波面前，从他手里拉出那条底裤，卷在其他衣物里下楼去洗了。再遇到方波在她面前装逼的时候，顺泽小姐就会用手比划那个“地图”的形状，然后一直笑到方波绷着的脸松驰下来。

　　对于这个小秘密，攸川自然是莫名其妙，但只有他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对这个中国青年，和对待自己其他的弟子不一样。在这一点上，攸川很矛盾，因为他清楚，这个中国小伙子虽然很不错，但他的命运，已经和黑山会紧紧联系在一起。他将面临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职业格斗家，而在职业格斗领域，和足球一样，亚洲还处于极度劣势。这个小伙子，现在已经完全称得上是亚洲最强大的格斗家之一，但要成为世界顶级格斗家，路还很坎坷。

　　残酷血腥的无限制格斗台，是尸体和残疾的制造工厂，谁能担保这个中国小伙子不会在一记重拳之下永远醒不过来呢？

　　女儿的幸福，怎么能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